劉翠芬抿嘴一笑,不發表意見。
不管自己還是婆婆,都是打小沒下過地的人,擺弄蔬果這活計,有點兒笨手笨腳的。
不得不說,有時候,人家掙錢那真是人家該的,至少呂嬸子邀請她去學怎麼種的時候,費老大勁才記住,怎麼授粉,怎麼疏果。
至於什麼溫度濕度,劉翠芬像聽天書一樣。
當時正聽著的時候,一扭頭就看不見婆婆了。
一問才知道,李水仙開啟了飯遁模式,借口錢媽不在,她得回家做飯,早早就溜了。
劉翠芬撐到最後,第二天一提問,十句忘了九句半。
這讓呂嬸子頗為可惜。
這玩意兒就是兩家一起種,也根本不愁賣,更何況,數量多了的話,更好跟人談價!
當時劉翠芬就誇讚:“還得是讀過書的人懂的多。”
呂嬸子也跟自己現在一樣,低頭笑了下,然後換了話題。
就是不知道,呂嬸子明明也是上過女中的女學生,怎麼甘心一直在家待著。
四九城什麼事兒都不算新鮮,學校裡的老師,報社裡寫字兒的,商場裡賣貨的,女人多了去了。
劉翠芬心想,自個兒要有這底子,早出去找個活兒乾了。
是的,作為家庭婦女一員的劉翠芬,雖然對現在的生活現狀挺滿意,可偶爾午夜夢回,也會想象著自己能像個爺們一樣,乾點兒什麼事兒出來。
倒也不是非要乾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就想像那些眉眼生動的女人一樣,乾點兒跟家長裡短不相乾的事兒。
雖然天一亮,這點兒模糊的念頭就被太陽給曬化了。
可這並不能阻攔她看到呂嬸子之後念頭再次浮現出來。
這會兒劉翠芬手裡拿著石頭的褲子,跟婆婆一起坐在正房廊下正乾著活兒。
淘小子跟小丫頭就是不一樣,至少紅妞就乾不出來給膝蓋兒磨爛的事兒。
劉翠芬手上找了塊兒碎布正在襯著縫褲子,裝作無意的問道:“呂嬸子,那麼大學問,之前沒有工作嗎?”
李水仙也一愣:“沒有吧,林老師一家剛結婚就跟咱們做鄰居,我記得秀玲一直都在家操持家務。”
劉翠芬找到顏色相近大小也合適的布塊兒之後,開始吸一口氣韌針,等線穿過針鼻兒了又問道:“那結婚前呢?我的意思是,呂嬸子跟我不一樣,人家可是個女學生,就沒追求下進步啥的?”
進步這個詞兒,還是楊福平念報紙的時候跟媳婦解釋的。
在劉翠芬模糊的理解中,凡是打破固有觀念發生的,那都叫進步。
李水仙好像今天才意識到這一點一樣:“就是啊,我還真不知道,哪天問問秀玲,一肚子學問,就這麼窩家裡,多可惜啊!”
劉翠芬嫌棄針尖兒有點兒鈍了,又在頭發上蹭了蹭,隨口說道:“說來也奇怪,我進門這麼多年,從來沒聽過呂嬸子回娘家的事兒。”
李水仙又愣了下:“你這麼一說,我也納悶了,頭兩年我還問過,人家說離的遠,不方便回去。
我尋摸這這是家裡出了啥事兒,就沒再問。
可這十幾年過去了,彆說是不回娘家了,那也沒見過娘家來人啊。
今兒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兒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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