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算的話,那就要麼佃戶餓死,要麼主家吃虧
楊遠信覺著,自個兒這個四叔,應該沒有要吃虧的意思。
可這些事兒跟自己說,好像也幫不了什麼忙吧。
楊遠信開口問道:“四叔,您說這話的意思是?”
楊清河借酒遮臉:“我想著,你在城裡人頭熟,能不能找個當官的人家,咱們把田掛在他名下也行。
給咱家種地的都是一個村裡的,看著也不落忍,
可不減租吧,人家要餓死,減租吧,我得餓死。
左右為難啊。”
楊遠信就嗬嗬了。
自己在四九城就算有門路,那也是縣官不如現管。
遠的不說,四叔家的老二的大舅子,現如今就在縣裡財政科當乾事,這事兒托給他不比托給自己省事兒。
於是楊遠信隻推脫:“我要是有那本事,我不早早的把地掛出去了,再說了,我那十來畝地,在人家當官兒的眼裡,還不夠眼皮子夾一下呢。”
這話說的倒也是,可楊清河家不是啊。
當年楊清文老爺子撲騰了好幾年的收益,全換成了老楊家的大幾十畝地。
父母在不分家,眼看著這個老三要高飛,家裡老倆硬是壓著把大半的地留給了身邊的三個兒子,說是以後養老不用楊清文操心,族裡做的見證。
這事兒,楊清文一點兒沒瞞著大兒子,他當時想著,扔出去點兒甜頭,三個兄弟占著便宜,也能儘心的奉養老人。
都是有小家的人了,誰還能把家底亮給兄弟嗎。
楊遠信記得,當時他爹說這話的時候,笑眯眯的看著他娘,老太太當時都笑出了幾分羞澀。
現在想想都肉麻的打了個哆嗦。
楊清河車軲轆話來回說了幾趟,失望的發現自己這個好大侄沒啥指望,剛剛還嚇的縮脖子,於是開口換個話題:“你爹明兒周年是不準備大辦啦?”
楊遠信也愁眉不展:“不辦啦,我這回回來,就準備帶著一家老小,去我爹墳頭燒點紙上個供。
四叔你不知道,城裡也不比鄉下好過到哪兒,我年前摔斷腿了,茶莊的差事讓人給辭啦。
現如今找了個故舊人家開的估衣鋪子幫忙,家裡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這話一說,楊清河眉眼都展開了三分。
把眼前的酒盅喝乾淨後往前一推:“哎呀,上回你回來那會兒我就想說了,就那麼幾個人還整兩輛馬車,帶著老媽子,你手也太鬆了。
這經著事兒了,就踏實多了,咱莊戶人家出身,該儉省還得儉省。
你爹不在了,我就多這麼兩句嘴,遠信啊,你也彆多心。
那啥,既然你明天得早起上墳,咱爺們就不多喝了,你們早點兒歇著,我就先回了。”
楊遠信虛心接受,把四叔爺仨送出了門外。
至於那些個酒話,哪說哪了,晚上連給媳婦學的想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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