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宏兩眼一抹黑:“這倒是沒想好,有那種能穩定掙錢,不怎麼費心,還不累的營生嗎?跟人合夥也行。”
楊遠信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這人,一大早做啥白日夢呢。
真有那買賣,能輪得到自己這種小門小戶嗎?
楊福平一聽,自己這個堂叔,家底挺厚實啊,剛開始以為他是想找個活兒,現在一看,這是想開個店!
這事兒要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端看乾的是什麼營生了。
街上那畫糖畫的,賣冰糖葫蘆的,磨刀磨剪子修鞋的,哪個不是自己的營生。
可要是舒舒服服的坐在鋪子裡,就能有錢進賬,現如今糧店的衛東家都不敢這麼想。
一念突起,楊福平笑著問道:“照這麼說,遠宏叔是想自己做個買賣了?就是不知道,能下多大的本錢?”
楊遠宏支支吾吾不想露家底,糾結了下舉起了一個手指頭:“總共就一百現大洋,再多就沒有了,不過也不敢都花出去,怕賠個底兒掉!”
楊福平站起來抻抻腰:“哎呀,這可不好整。
你要說最省事兒的,直接買個洋車,自己給自己拉,一個月不用交車份兒,也得十來塊大洋呢。
可要是開個小鋪子,不管做什麼生意,交上半年租金,再進點兒貨,基本上就不剩下了。”
這話說的楊遠宏更糾結了。
楊福平拍拍他的肩膀:“我跟福安先去上工,你沒事兒也去街上溜達溜達,萬一有碰上眼緣的買賣,先彆衝動,回家咱們合計合計再說。”
這話倒是正理,楊遠宏也跟著爺仨一起出了門。
還彆說,年關關門的鋪子不在少數。
楊福平一進糧店,就發現隔壁的絹花鋪子沒開門。
於是往隔壁指指問消息靈通的小孫:“這是怎麼了?今兒就放假,不能夠吧?”
小孫也一臉懵逼:“昨兒還好好的,是不掌櫃的生病了沒顧上?”
老錢抱著杯熱水湊過來:“這個我倒是知道點兒。”
楊福平上下打量下老錢,這老哥,平日裡雪花掉下來都怕砸頭,怎麼突然關心起彆人的閒事兒。
看著楊福平不信任的眼神,老錢老神在在:“可不是我閒著沒事兒扯老婆兒舌,昨天我女婿回來說的。
隔壁東家老郭,正經日子不過,外麵養了個biao子,人家假裝懷了個兒子,哄著老郭把家裡的錢都拿到了外頭,然後演了出卷包會,連人帶錢全飛了。
昨天下午老郭去茶館喝茶聽戲的時候,成衣鋪子給那賤人送衣服發現的人去房空,趕緊回來找老郭。
老郭當場嗷一下就蹦起來了,然後瘋了似的跑出去。
茶館裡閒著沒事兒嗑瓜子的,一下子出去了好幾個。
說是老郭當場就氣暈到那個外宅院兒裡。
還是他老婆找人給帶回的家,估計就是因為這事兒,今兒才沒開門的。
我也就提前知道這麼一步,等不到今兒中午,你們也肯定全知道了。”
楊福平從老錢的聲音裡聽出了一股驕傲的意思。
也不怪老錢姿態這麼高。
作為同樣隻有一個獨女的男人,倆人放一起,高下立判!
楊福平歎口氣:“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虧妻者百財不入,這現世報來的真快啊,郭東家這事兒,報了警嗎?”
老錢覺著這句話在誇他,矜持的笑的露出了大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