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還真是個稀客。
楊福平笑臉相迎:“易哥,茲是有日子沒見了,也不想著照顧下小店的生意,打從過完年就沒見您來過吧?”
易大警長還有些不好意思,莞爾一笑。
楊福平一陣惡寒。
這才聽他解釋道:“嗨,這不是過年的時候,回我老丈人家,從村裡買了點兒糧食,怎麼著都比店裡的劃算嘛。
還沒恭喜你呢,這是升官兒了?”
楊福平從財務室出來,用手輕輕的拍臉:“您寒蟬我不是,這叫什麼升官兒,以前手底下管三人,現如今手底下剩倆人。
誰升官還底下人越來越少。
這年月,生意不好乾,東家這是變相減員呐!”
易三勝感慨:“誰日子能好過呀,想當初一個月開那麼十來塊大洋。
總覺著哄完肚皮不剩下。
現如今一個月好幾十萬,反倒吃不飽。
你說說這,找誰說理去!”
這話楊福平信了就是個傻子。
雖說年前因著學生遊行的事兒,還覺著易三勝頗有些俠義之氣。
可那件事兒也不影響楊福平日常鄙視這家夥的吃拿卡要。
怎麼說呢,各論各的吧。
說起來就是人的多麵性。
易三勝閒話少敘,就掏出卷兒錢來,想要買點兒大米:“就這麼些錢,看著裝吧,你嫂子想喝點兒米湯,正好家裡細糧沒有了。”
楊福平大大方方的把錢展開,數了一遍之後衝小孫喊道:“七萬六,十斤精米,高高的!”
小孫爽快的應了下來。
易三勝明白,這嗓子是喊給自己聽的,至少多給了小半斤的米。
這便宜,湊合占吧。
於是從耳後摸出根兒煙,往嘴裡一塞,正準備抽著等。
被楊福平給攔住了:“易哥,哎呦,您看您,日理萬機的忘性老大,咱們這店裡可不敢見明火。”
這麼一說,易三勝訕訕的把煙又塞回了耳後。
這話倒是沒錯,誰也不想冒著爆炸的危險試試。
說不定試試就逝世了。
等小孫秤完之後,楊福平不動聲色的把錢塞到手心裡,連著米袋子一起,又塞回了易三勝手中。
這親切且熟悉的觸感,讓易三聲下意識熟練的把錢往兜裡一塞。
這才開口:“福平,你這是?”
楊福平示意門外說話,看看門口沒人靠近。這才開口道:“易大哥,有點兒事想讓您受累給打聽下。想問下餘記玉器廠現在東家,您看方便不方便?”
易三勝訝然:“就這?他那點兒管不住褲襠的事兒,不早都爛大街了,還用你費這個勁問我?”
楊福平搖頭:“您要是說他跟他小姨子的事兒,那我不問。
我是想問,您知道,他除了小姨子外麵又勾連個叫青蓮的寡婦,那寡婦的背景,您清楚嗎?”
易三勝蹦出了一堆含娘量很高的語句,誇讚道:“這小子,心眼兒快成篩子了吧,怎麼這能會呐!
小姨子膩歪了?換個口味,開始朝寡婦下手了?”
聽話聽音,楊福平有些失望,估計這十斤大米是白搭了。
易三勝這個老油條都不清楚,那自個兒就更弄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