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一路狂奔到家。
看到穿戴整齊坐在堂屋等著的楊遠信。
猶如見到了主心骨。
福平扶著椅子腿腳發軟的坐了下來。
楊遠仔細打量了下倆孩子,看著沒有外傷,這才把高懸的心給放了下來。
輕聲安撫福安:“跟著你哥折騰這半夜,累壞了吧。
趕緊回去睡吧,多睡覺好長個兒,明兒早上不叫你起床了,睡個懶覺!”
福安打個哈欠,聽話的回屋睡覺去了。
楊遠信收了笑模樣,轉向楊福平:“說吧,今兒出了什麼岔子!”
楊福平不敢隱瞞,從被請走到被鎖起來,從福安敲人悶棍到他用棺材了結了三個人!
福平知道他爹想聽什麼,最後搜刮的那一屋子物資,反倒不是重點了。
楊遠信眯著眼跟兒子逐項複盤。
了解完所有信息後,沉聲問道:“你知道你都錯哪兒了嗎?”
楊福平羞愧道:“智令利昏,得川望隴!”
楊遠信搖頭:“還有呢?”
楊福平頭低的更狠了:“爺爺打小就教我們,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有些事情,要做,就做的徹底,不能拖泥帶水。
我都犯了!”
楊遠信對兒子的答案不置可否,隻問一個關鍵的事兒:“那仨人你都收進棺材了,怎麼就沒管七爺?”
楊福平小聲辯駁道:“福安手勁兒大,我摸著後腦勺都凹了,也喘氣多進氣少,想著人腦漿子估計都砸散黃了,就沒多想給他過便兒棺材!”
楊遠信指著大兒子,低聲嗬斥道:“你糊塗!哪是你忘了,你分明就是見錢眼開,心存僥幸!”
楊福平捫心自問,無言辯駁:“爹教訓的對!”
楊遠信歎口氣:“事情已然做成這樣了,也不可能這會兒回去補刀。先歇著吧,明兒我出去找人打探打探!”
楊福平愧疚難當,自個兒惹出來的禍事,還得讓老父親擦屁股。
楊遠信看孩子知道害怕,也就沒再繼續訓斥。
都是當爹的人了,比著那些個抽大煙逛八大胡同娶小老婆鬨得家宅不寧的逆子。
楊福平簡直就是模範兒子了!
至於搜刮的那一堆東西,楊遠信這會兒根本沒往心裡放。
老楊家又不是窮的揭不開鍋,不至於眼皮子淺到那份上。
等第二天楊福平睜開眼。
就看家倆兒子正跟爺爺和姥爺一起玩兒舉高高呢。
這會兒已經過了正午,看楊遠信臉上的神色,估計黑市那事兒,沒啥大礙!
正好沒有熱水,楊福平齜牙咧嘴的用涼水洗完臉,瞬間清醒了。
逗弄了下孩子,在倆兒子哭之前,趕緊溜到廚房找飯吃去了。
一掀開鍋蓋兒,裡麵熱著倆窩頭,跟一碗白薯稀飯。
劉翠芬笑吟吟的一旁開口:“咱爹說了,這幾天你白天晚上的忙活,有些上火兒。
給你吃清淡點兒,窩頭不夠的話,鹹菜管夠!
你老實交代,又乾啥錯事兒了?”
媳婦跟捧了個尚方寶劍似的小模樣,挺招恨。
笑的楊福平牙根兒癢癢,隔著灶台拿手指頭虛指著:“你就看笑話吧,有你哭的時候,今兒晚上且等著吧!”
小兩口鬥嘴,眼看要奔著被窩裡去。
讓跟過來的楊遠信趕緊清清嗓子:“咳咳······,翠芬呐,你去看看小柱兒,是不是在屋裡跑熱了,給擦擦後心兒的汗,彆一會兒跑院子裡衝著風。”
劉翠芬臉皮再厚,當著公公的麵兒跟福平打情罵俏,也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就坡下驢去拾掇孩子去。
楊福平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撓頭看著他爹,這是睡前訓的不夠深刻,等自個兒睡醒了再補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