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半睡半醒的倆人,一下子被驚醒了。
楚公安聽到槍聲,拖著腿移動到窗邊,眯著眼看動靜。
可惜今兒晚上沒有月亮,又是烏雲密布,星點稀疏,隻看見團團黑影貼牆蠕動。
粗略一數,得有個三四個人。
院子不大,這邊窗戶底下也貼了個黑影。
楚公安借著窗戶的小縫往下瞅,黑影聽著聲音往上看。
跟一嘴大白牙同時出現在眼簾中的,還有黑洞洞的槍口。
楚公安沒退縮,壓低了聲音說道:“所長,是我,小楚。”
槍口這才微微偏移。
這會兒堂屋裡麵悄無聲息,鄭所長跟其他人比劃了幾個手勢,分兩組分彆輕快的貼到了堂屋大門兩側。
一腳踹開大門後,飛快側身躲避。
可還是沒動靜。
半開的門像隻怪獸的大嘴,仿佛能吞沒所有進入的東西。
楚公安拖著腿要出去支援。
楊福平堅決製止:“你出去,赤手空拳還瘸著腿,彆拖後腿了!”
倆人爭執間,鄭所長一行人已經進了堂屋。
不一會兒連屋裡的油燈都點了起來,可屋裡的人呢,連有幾個都不知道,就放了一槍全消失了。
楚公安這會兒要出去,楊福平也不阻攔了。
堂屋兩間小屋,就一張炕,從炕席下麵兒已經坍塌的黑窟窿來看,這是鑽地道跑了。
應該還沒跑遠。
試探著挖掘了下發現,估計能挖開,人也沒影了。
鄭所安排了一名公安去分局要支援,按照楊福平提供的線索,這夥兒人還牽扯到軍資的問題。
連著傷員楚公安也一並帶了回去。
其他人留下來,開始各個房間仔細搜索。
楊福平看了眼炕上的窟窿,跟鄭所附耳嘀咕了幾句。
鄭所長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然後讓人悄悄的收集了點兒柴火。
攏在窟窿處點了起來。
楊福平看了一會兒,又去院兒找了點濕漉漉的乾草扔進去。
不一會兒,嗆鼻子的濃煙就冒了出來。
濃煙見縫就鑽。
鄭所長把這屋的門窗都關緊了,人退了出去。
不知道濃煙在地道裡是怎麼彎彎繞的前進。
隻見剛剛楊福平暫時棲身的廂房裡冒出來了絲絲煙霧。
鄭所長把公安同誌都喊了進去。
楊福平隻能縮在屋簷底下放風。
不大會兒,就像串螞蚱似的,一連三個人被綁成串兒拎了出來。
方下巴、紅鼻子還有位不認識的大哥,鼻涕眼淚一大把,那淒慘的樣兒,一看就是能判好多年的那種傷心。
楊福平吸溜了一下凍的通紅的鼻子。
紅鼻子熟練的抗議:“報告!”
鄭所長揉著熏的通紅的眼睛,沒好氣的說:“什麼事兒說!”
紅鼻子指著楊福平:“我揭發,那個楊站長,跟我們是同夥兒!他也參與了倒賣軍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