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醫生特意麵對麵打了個招呼,隻見福安應對得體,半點兒也看不出來當初把褲頭脫到腳脖子的拘謹樣兒。
她把見到的事兒回所裡一說,兩個護士都不相信。
問黃醫生:“還有發燒能燒聰明的?”
黃醫生也猶豫了:“這個,大腦是挺複雜的事兒,有的人撞一下失明了,有的人撞一下失憶了。
有的人糊塗了一輩子,臨走的時候變清明了。
至於有沒有可能燒一下燒聰明了,我也說不好。
畢竟凡事得講科學,可現代醫學吧,對腦子的研究還沒有那麼深入。”
兩個護士懵懵懂懂的點頭,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
反正田醫生是沒聽懂,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外人的議論,福安一點兒也不知道。
家裡人沒有對他變聰明這事兒專門討論。
都覺著是因禍得福。
李水仙特意包了頓白麵餃子慶祝:“估計是那天晚上燒了一宿,給腦子上的關竅燒開了,我就說我兒子聰明著呢。”
福安打趣道:“那我還得多燒兩次,就更開竅了!”
家裡人樂樂嗬嗬的,仿佛一個智力缺陷的人慢慢變好,是一件猶如過年過節一樣司空見慣的事兒。
隻楊遠信偷偷問老大:“是不你爺?”
福平滿麵笑容的點頭不語。
楊遠信高興的一蹦三尺高:“我就知道,今年過年,給老爺子的香燭紙錢加倍!”
楊福平忙攔了下來:“悠著點兒你這老腰,都五十歲的人了,彆這麼不穩重!”
果不其然,楊福平收獲了個腦瓜崩。
不穩重的楊遠信,哼的一聲背手走了。
長大了的福安,受到了石頭的大力歡迎:“小叔,我教你讀書吧!”
福安像塊兒缺水了許久的海綿一樣,如饑似渴的學習著自己欠缺的知識跟常識。
小時候爺爺給打下的基礎,這時候也顯露了出來。
死記硬背下來的各種詩詞、成語,從單薄變的立體起來。
楊福平製止了石頭的好心:“學你的吧,你小叔這邊,我給他報個夜校去!”
劉翠芬疑惑道:“夜校?”
福平點頭:“我們局跟區裡幾個單位聯合組織的,說是要提升職工的文化水平。”
福安挺樂意:“正好嫂子跟我一塊兒去!”
劉翠芬不好意思道:“我去成嗎?”
楊福平反倒搖頭:“你倆水平不一樣,裡麵適合你的是那種零基礎的識字班兒,到會兒發個識字班兒的畢業證,倒不如正經考個小學的畢業證。
還有一種是有一定基礎的年輕人上的課,學完考過了之後,會發中學的畢業證。”
劉翠芬明白了:“那我不去了,那種識字班兒,咱們街道就有,學夠幾百個字兒就不算文盲了,我早達標了!”
話音剛落,劉翠芬心裡有些彆扭,感情自個兒的學問還沒小叔子的多呢!
楊福平偷笑,福安那可是老爺子一手教的,基本已經做到同年齡段的佼佼者了。
既然說了夜校的事兒,福平也盤算起來局裡選的地方,離家可不近。
夜校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到九點,學費單位給補貼一半兒,錢不是事兒,有問題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