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福安去叫林老師。
他自己就聽著聲音摸了過來:“我在家就聽見你們家裡挺熱鬨,掐指一算,除了你沒彆人了。”
郭平還挺喜歡林老師這個文化人。
主要是,林老師沒有那種酸文假醋的道學模樣兒。
這回林老師來,還提了一瓶酒:“過節的時候,學生給拿的,今兒嘗嘗鮮。”
話裡話外藏不住的小得意。
楊福平捧場:“呦,你那些學生,還記得來看你個小學老師呐?”
林老師擺手:“慚愧慚愧啊,當初家裡條件還算不錯,有幾個家中變故上不起學的孩子,就手幫了一把。
當時也是無心插柳,沒想到人家還記得,現如今也結婚生子了,可能覺著手頭上寬裕了點兒,這才登門拜訪。
其實吧,我不在乎這些個學生出息大不大,會不會來看我。
要是有天大街上迎頭遇上了,彆扭頭就走就行啦。”
林老師這話說的挺實在,福平也不好繼續打趣。
郭平接過酒瓶一看:“嘿,紅星二鍋頭!真是有心了,這酒喝著還算順口。”
林老師傲嬌的應了句:“那是相當順口。”
幾人說笑間,李水仙也把菜給上齊了。
郭平也不客氣,提起筷子就招呼林老師:“來來,彆客氣,我嫂子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福平也有本事,還尋來這麼好的風雞跟風鴨。”
楊福平不好意思的笑笑,心想,下回你再來,就拿出點兒臘肉就行啦!
林老師打開了自個帶的這瓶紅星二鍋頭,今兒連著福安都得了一杯:“慢慢喝,都是個大人啦,彆的不說,以後結婚了,怎麼也得喝上個半斤八兩的。”
福安求救的看著他哥,楊福平想了又想,沒製止:“林老師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咱們慢慢來,今兒就這一杯,你小口喝,多吃點兒菜!”
閒話少敘,林老師進入了正題,把隔壁宋嬸子,不,是宋科長安排的任務給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郭平舉著酒杯放到了桌上,失笑道:“我當是什麼事兒呢,這個宋大姐,都跟她說了不怨她,她還記上了。
行,我知道了,一會兒走的時候把東西給我,我帶走。
我要是不拿,她肯定還覺著我記著仇呐!”
林老師腹誹,中間隔了一條人命,除了你這個苦主,誰敢說沒事兒。
又喝了幾杯之後,幾人話也稠了起來。
郭平把宋嬸子的家事也擺在了台麵上說。
“這宋大姐,現如今也算安穩下來了。
被抓進去的那個前夫,當年娶後麵老婆的事兒,也是陰差陽錯。
那些年,乾革命的都是朝不保夕,當時得到宋大姐老家被鬼子給轟炸的消息,她那前夫還讓托人回家找過。
隻不過整個村子都空了。
家裡也血跡斑斑的。
來人等了兩三天又去附近的村子裡找了個遍。
這才回複說人沒了。
除了再婚的日子快了點兒,其他的真沒辦法指責什麼。
宋大姐呢,自個受了傷,被藏起來養傷去了。
等人回家之後,正好錯過。
後來那麼幾年,前夫再婚後改了名字,宋大姐多方打探,都說不知道有這個人。
又有同名同姓的人犧牲的消息送回了縣裡。
所以宋大姐也給前夫銷了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