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
竇歲檀覺得自己陷在一片粘稠的黑暗中,怎麼都抓不到也掙不脫,難受的緊。
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慢慢睜開眼,眼前是珈藍和菩瑤焦急的臉。
“夫人,您好些了嗎?先喝點水吧。”兩人將她輕輕扶起,墊了迎枕,才端過來一杯溫水。
竇歲檀淺淺喝了一口,嗓子微啞:“我怎麼在這裡?”
這一看就不是她自己的臥室,更不是在皇宮,看起來過於華貴了,製式卻比較謹慎的。
“這是長公主府,昨兒夜裡,奴婢們不知道怎麼的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就和您在這裡了,就見到了......陛下。”
珈藍說起來還有些害怕,明明昏過去之前,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觸到夫人的背,就喊出聲來了。
後來看到那位陛下抱著她們夫人,她們就覺得肝膽俱碎,但不敢造次,可憐夫人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現在也不敢多提,怕惹她傷心,有些女子被這樣對待,可真的是要舍了自己一條命去。
是她們沒保護好夫人,才讓她受此屈辱。
竇歲檀默了默,她該說什麼,真體貼嗎?
那是在馬車上,光是回想起來,她都羞憤欲死,外間還有車夫。
他怎麼敢,怎麼敢......
又覺得自己傻了,他有何不敢,他是天子。
“如今你們都知道了?”竇歲檀聲音尚且有些悶悶的,她坐起來,靠在迎枕上,麵無表情問。
兩個丫鬟當即跪在了床前,仰著頭心疼地看她:“夫人,您受苦了,是奴婢們沒用!”
竇歲檀何嘗不知道她們有多害怕,想來見到那個暴君,沒有被殺,都算是幸運了。
她伸出手,示意她們起來:“起來吧,我還不至於想死。”
就當她是懦弱吧,遭遇的種種和發現謝鶴明原本就有個心愛的女子,且也不是真心娶她這件事情比起來,好像都不那麼讓人難受了。
現在,她倒覺得,不如縮在這裡,免得回去看見謝鶴明的那張臉,她怕自己忍不住。
忍不住去質問,既然不愛惜她,為何要苦苦求娶她?
既然有心愛的女子,又為何要抬妾?
竇歲檀理了理心思,讓自己不要心緒動的那樣大。
如今,她已經被休,得想想以後的事情才是。
她吃好了飯,又喝了藥,精神就好了一些,就聽得菩瑤說:“長公主來了。”
竇歲檀咬咬唇,現在看來,昨天的一切,竟都像是,切身為她打造一般。
長公主和皇帝,早就計劃好了吧。
“正想著你,好在你早早就醒來了,不然可就是我的罪過了,”長公主風風火火走進來,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仔細打量著她,“可憐見的,今兒臉色倒是好了許多。”
竇歲檀是要下床行禮的,被長公主按住:“你可是在怪我?”
“臣婦不敢......”竇歲檀不知道從何怪起,她這樣身份的人,於他們來說,隻不過是可以隨意擺布的玩意。
“唉,”長公主就抬手,示意下人們都出去,裡間隻剩下兩人,“你覺得我有那樣的心思,還是覺得我能夠揣度那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