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猛地想起入伍那天，在帝國軍旗前宣誓“以忠誠為骨，以服從為血”的誓言，想起每次作戰前默念“元首的意誌即勝利的方向”的虔誠。
可現在，他用血肉守護的“天職”，卻成了彆人手裡絞殺自己的繩索。
他透過舷窗看見親信戰艦在炮火中解體，那些曾跟著他喊“要贏就贏得光明正大”的士兵，此刻正為一句莫須有的“通敵罪”粉身碎骨。
力場坍縮炮的光芒映在他瞳孔裡，將“服從”二字燒得焦黑。
“這是命令！保存有生力量！”他對著通訊器低吼，聲音因憤怒而顫抖，“記住今日之辱！從今往後，厄煞文明元首與我托尼，不共戴天！”
通訊頻道裡瞬間炸開排山倒海的回應，60多艘戰艦的艦長與士兵們齊聲嘶吼，震得通訊器嗡嗡作響：“願隨指揮官！與厄煞文明元首不共戴天！”
話音未落，逃生艙的艙門已在液壓裝置的嗡鳴中閉合，托尼最後看了一眼屏幕上轉向右翼的60多個光點，那些光點在炮火中堅定地轉向，像一群銜恨的孤狼。
隨即便被彈射的衝擊力拋入黑暗，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部下們那句裹挾著血淚的誓言。
失重感與劇痛交織著席卷而來，托尼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昏迷。
林軒站在“華夏號”指揮艙的全息投影前，指尖懸在量子探測器的操控台上。
屏幕上，卡隆星戰場的每一寸火光都被量子脈衝精準捕捉。
托尼旗艦的引擎艙炸開時，那團刺目的橙紅色焰光幾乎要穿透投影，灼痛他的眼睛。
探測器將畫麵不斷拉近，他看清了托尼被氣浪掀翻時的狼狽，看清了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掌死死摳住逃生艙門框的決絕，甚至看清了對方額角滴落的血液在失重環境中凝成的血珠。
刹那間，過去小半年來和托尼近距離接觸的畫麵突然在腦海裡炸開。
深夜作戰室裡，托尼對著“減少平民傷亡”的方案紅著眼撕碎又重畫。
原料倉庫的監控錄像裡，他蹲在培育艙前，用掌心輕輕貼著玻璃，看那些糧種在營養液裡舒展嫩芽。
還有某次軍事調度後，他對著星圖喃喃自語“軍人的天職不是殺人，是守護”……
“老林頭兒！”埃隆的聲音將他拽回現實，“監督艦隊的引力諧振炮鎖定托尼的逃生艙了！”
林軒猛地攥緊拳頭，指節磕在操控台上發出悶響：“老埃！現在戰場上的敵人就剩監督艦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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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你立刻率領聯軍主力正麵強攻，務必拿下他們！我去把托尼活著帶回來！”
話音未落，他的意識已化作無形的量子流，瞬間穿透“華夏號”的主控核心，同時湧入20艘戰艦的智能係統。
艦橋上的指示燈齊齊閃爍，20艘戰艦此刻如同被同一道意誌驅動的肢體，精準得令人心驚。
20艘戰艦剛衝出聯合艦隊陣列，便在量子意識的操控下呈楔形編隊展開，最前端的3艘同步升起強化力場盾，硬生生在密集的炮火中撞開一道缺口。
林軒的意識流分作20縷，既把控著整體航線，又能同時捕捉每艘戰艦的損傷數據。
當察覺到最外側那艘戰艦的裝甲即將被厄煞人監督艦隊的坍縮炮擊穿時，他立刻驅動其猛地調轉航向，用艦身擋下射向逃生艙的致命一擊，艦體右側被轟出焦黑大洞的瞬間，又同步調動鄰近戰艦補位，絲毫沒打亂編隊節奏。
位於楔形頂端的戰艦精準計算出引力諧振炮的充能間隙，在對方炮口亮起幽光的刹那，林軒驅動它釋放出數十枚引力波乾擾彈，成片的乾擾彈在太空中炸開，暫時癱瘓了監督艦隊的火控雷達。
趁著這三秒窗口期，他操控編隊中央的兩艘突擊艦射出捕捉網，高強度合金纜繩像被無形的手牽引著，精準纏上翻滾的逃生艙。
監督艦隊突然調動的密集能量束襲來時，林軒的意識在千鈞一發之際分裂出一縷，驅動左側一艘戰艦啟動加速引擎，帶著逃生艙在能量束抵達前加快駛出十米遠，艦尾被灼燒出的白煙剛冒起，便已被納入編隊掩護範圍。
當剩下不到15艘戰艦簇擁著逃生艙衝破戰場邊緣的隕石帶時，半數艦體都已帶傷，那艘擋炮的戰艦引擎徹底熄火，林軒最後一次驅動它發出“掩護成功”的信號，隨後便任其化作太空裡的一團火光。
“華夏號”指揮艙內，林軒猛地睜開眼，退出對救援艦隊的親自操控狀態，額角滲出細汗，指尖在戰術屏上劃過代表逃生艙的綠點，低聲道：“準備醫療艙，通知澤娜趕緊實施搶救手術。”
31.4托尼殘部受降與戰局初定
成功救出托尼的同時，林軒的量子探測器也在實時追蹤著戰場的一舉一動。
當屏幕上托尼親信艦隊的62艘戰艦在伏擊圈中拚死突圍、通訊頻道裡不斷傳出“與厄煞主文明不共戴天”的嘶吼時，他立刻抓起指揮台旁的紅色通訊器：“老埃！立刻取消伏擊，轉為救援和策反！”
“啥？”埃隆的大嗓門從通訊器裡炸出來，背景裡還混著操作杆碰撞的脆響，“剛把引力諧振炮對準他們引擎艙……”
話沒說完，他忽然咂摸過味兒來，猛拍了下大腿，“得嘞！我懂了！”
指揮艙裡隨即傳來他雷厲風行的吼聲：“各單位聽著！把炮口挪開！給老子讓出三條通道！醫療艦編隊往前頂，準備接收傷員！”
全息屏上，原本呈包圍姿態的聯合艦隊陣列迅速調整，炮口齊齊上揚，在星空中讓出一片安全區域，埃隆的聲音帶著點興奮的沙啞再次傳來：“老林頭兒，你這招夠絕！這群硬骨頭要是能拉過來，伊瑟拉主星那邊就好辦多了！”
埃隆的話音剛落，林軒已接入與托尼親信艦隊的公共頻道，全息投影中，他的身影出現在每艘敵艦的指揮艙，“弟兄們注意了！托尼指揮官已被我軍安全營救。”
他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遍戰場，“你們與厄煞文明的決裂，我們看得一清二楚。”
投影畫麵突然切換，展示出華夏艦隊救治戰俘、分發補給的記錄影像。“華夏文明從不濫殺無辜，”林軒的目光掃過鏡頭，“隻要放下武器，不再為侵略戰爭賣命，你們所有人都會得到公正對待。包括修複戰艦、保障補給。”
通訊頻道裡的炮火聲瞬間停滯，某艘戰艦的艦長顫抖著問：“你們真會放過我們？”
“據我所知，托尼指揮官說過，軍人的天職是守護，而非殺戮。”林軒指向屏幕上埃隆艦隊的坐標，“跟著他們撤到安全區，那裡有醫療船和物資。”
62艘受損的戰艦上，通訊頻道突然接入了一條加密的秘密線路。
各位艦長的聲音因為剛經曆過戰鬥，帶著被硝煙熏過的沙啞感，他們在電波裡說話，語氣都透著焦急，彼此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滿是緊張的情緒。
“托尼指揮官生死未卜，咱們這時候投降，華夏人會不會把咱們一鍋端了？”最先開口的艦長攥著通訊器，指節因用力泛白。
“誰知道那些承諾是不是緩兵之計？”另一位艦長的聲音裡裹著疑慮，“畢竟戰場上的仁義，有時候比炮彈還虛。”
“依我看，先假意投降！”某艘戰艦的副艦長突然插話，語氣帶著托尼舊部特有的執拗，“等靠近他們的醫療船，就趁機劫持人質。咱們手裡有籌碼，才敢談條件！”
暗線裡的爭執剛起，所有戰艦的戰術屏突然同時亮起兩道開放廣播的通訊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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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是“華夏號”醫療艙的常規病房，鏡頭掃過排列整齊的病床，幾十名穿著藍色病號服的厄煞士兵靠坐在床頭，有的纏著繃帶，有的手臂插著輸液管，碎星回廊戰役中被俘的獨臂上尉正對著鏡頭豎起大拇指，眼神坦然。
右側畫麵卻讓暗線裡的呼吸驟然停滯，那是特護病房的實時全息投影。
澤娜正戴著無菌手套，小心翼翼地為躺在病床上的托尼清理額角傷口，動作輕柔得像在嗬護易碎的琉璃。
她身旁的醫療機器人舉著微光手術刀，精準切除托尼手臂上燒焦的組織，而托尼雖仍昏迷，胸口的生命體征監測儀卻在平穩跳動，覆蓋在他身上的綠色治療光罩，正源源不斷輸送著修複能量。
“是……是指揮官！”某艘戰艦的副艦長失聲低呼。
暗線裡的爭執徹底熄滅，幾位艦長盯著屏幕上被悉心救治的托尼，又看向那些安然養傷的同胞，沉默如潮水般漫過通訊頻道。
半分鐘後，最資深的艦長率先開口，聲音裡帶著釋然：“關閉武器保險，按指引航線入港。”
62艘戰艦的炮火齊齊熄滅，幸存的船員們看著全息投影裡托尼的身影，又望向主動讓開通道的埃隆艦隊，最終緩緩調轉航向。
當最後一艘戰艦駛入安全區時，埃隆的通訊傳來：“所有艦隻接收完畢，無交火記錄。”
林軒望著戰術屏上歸攏的光點，指尖在“人道主義補給清單”上輕輕一點。
與此同時，監督艦隊的70艘戰艦對著托尼親信艦隊的後背完成捅刀齊射後，整個艦隊遊弋在主戰場靠近伊瑟拉主星的方向。
對副官和絡腮胡軍官而言，奪取卡隆星艦隊大權、清除托尼及其親信艦隊的主要目的已然達成，守護卡隆星陣地反倒成了次要之事。
此刻兩人的真實心思，是逃往伊瑟拉主星，在那裡300艘厄煞戰艦的庇護下，再圖東山再起。
這背刺的行徑瞬間點燃了戰場，林軒在緊急救援托尼之前，下令埃隆帶領其餘力量，當即調轉矛頭，將監督艦隊列為頭號打擊目標。
會戰的間隙被驟然打破，新的廝殺在星軌間爆發。
指揮艙內，埃隆盯著全息屏幕上監督艦隊的信標冷笑：“4.7秒奇點生成時間，足夠我們喝杯咖啡了。”
他麾下50艘戰艦正從同步軌道陰影區衝出，引擎爆發出的琥珀色光芒源自超維湮滅聚能技術，31的光速讓他們輕鬆避開坍縮炮的最佳射程。
這是針對對方武器射程隨曲率線性增長的特性設計的規避航線。
“維度諧振彈準備！”林軒的指令剛落，20艘戰艦齊射的特殊彈頭就在監督艦隊陣列中炸開。
那些彈頭釋放的能量波，精準乾擾了坍縮炮的時空曲率參數，原本鎖定旗艦“華夏號”的炮火瞬間偏移30公裡。
這源於對厄煞武器“引力坍縮核心參數”的逆向破解，此刻化作無形的屏障。
監督艦隊的集群護盾突然出現詭異的閃爍。副官瘋狂敲擊控製台，卻不知能量鏈路始終差0.1的同步率。
這是林軒此前篡改參數時埋下的伏筆，利用了對方校驗公式的漏洞，讓看似堅固的防禦網成了脆弱的玻璃罩。
“打引擎艙！”亞瑟的怒吼穿透硝煙，聯合艦隊的引力諧振炮齊齊轉向。
能量光束命中的瞬間，監督艦隊的湮滅引擎接連殉爆。
這些依賴暗物質轉化能量的核心部件，在超負荷運轉時效率會暴跌至30。
曆經一天一夜的激戰，在情報信息不對等的優勢下，另外，華夏與伊瑟拉聯軍憑借反製武器的強力壓製，最終將留在戰場內的厄煞監督艦隊完全殲滅。
唯有副官與絡腮胡軍官帶領不足十艘戰艦，倉皇逃往伊瑟拉主星。
考慮到戰線不宜拉得過長，林軒下令不窮追殘敵。
當最後一艘監督艦拖著濃煙逃竄時，戰場終於露出清晰的輪廓，聯合艦隊150艘戰艦折損37艘，卻牢牢控製了卡隆星及核心航道。
厄煞守軍130艘隻剩62艘，在托尼親信帶領下駛入埃隆布置的安全區。
這全部剩餘的175艘戰艦將成為林軒下一步伊瑟拉全域光複計劃的底牌。
指揮艙外，霧隱星雲的光芒透過舷窗灑進來，照亮了星圖上那道從卡隆星延伸向遠方的航線。
那是回家的路，也是下一步全域光複戰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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