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指力場密度低，“往空地方鑽”是在解釋能量流動遵循“勢差最小原理”，會自發填補力場空缺。
伊芙盯著他腳尖點過的地方，突然明白過來。
她用指甲在地上順著那軌跡補畫了一道線，液體果然沿著線的方向更快地鑽進了石縫。
洛克斯見了，偷偷朝她眨了眨眼，又轉身對著牆壁喊：“水跑啦！快去追呀！”
地球曆2872年初，伊芙已經能根據洛克斯的提示，通過觀察苔蘚的生長狀態判斷地牢裡的力場變化。
那些在石壁縫隙中長得最茂盛的苔蘚，根部總能精準對準力場交彙的節點。
洛克斯看著她用碎石在地上標注的節點位置，金黃的眼睛裡滿是欣慰：“丫頭，你這雙手，不光能調藥膏，將來是能調星星軌跡的。”
地球曆2872年，伊芙扶著牆琢磨洛克斯教的高等級知識時，林軒正在巴納德星係外旋臂的隕石帶進行實戰模擬。
林軒操控能量環攔截高速隕石，卻在第217次攔截時被碎石擊穿力場。
同年，伊芙的肋骨舊傷在暴雨夜裂開，血浸透了破爛的衣服。
洛克斯罕見地沒說瘋話，他把墨絨苔和潮蟲搗爛，用破布包著從鐵欄縫塞過來：“敷上……爛肉會變好的。”
遞完突然又蹲下去，對著牆根的鐵鏽水念念有詞，“排隊走，彆擠……”
這碗看似肮臟的混合物藏著四級文明的化學智慧。
墨絨苔的萜類化合物能破壞細菌細胞壁，潮蟲的幾丁質則像盾牌護住正常組織。
兩者的分子振動頻率與細菌的強核力共振，如同用音叉震碎玻璃杯，精準消滅感染源，這正是大一統理論中“力場共振”原理的完美應用。
而對伊芙而言，這藥膏更能通過調節局部電磁力，打通因異常力場阻塞的鈣離子通道，讓骨膠原纖維重新對齊。
地球曆2873年，洛克斯把一直貼身的那塊磨光滑的隕石碎片塞進鐵欄縫：“墊在肋骨那兒……不疼。”
這塊隕石碎片的晶體結構暗藏玄機。
其壓電效應能隨呼吸產生微小電流，剛好抵消肋骨活動時的應力。
這是大一統理論中“力場互補”的精妙應用，比厄煞人的合金更貼合人體力學。
更重要的是，微弱電流能穩定局部電磁力，促進鈣離子有序沉積，加速骨痂生長。
伊芙把那塊碎片貼在胸口，兩人同時小聲說：“好像還差那麼一點兒……”
這時候，地牢裡滴答的水聲裡，都帶著兩人心裡那點科學門道和彼此默契交織的味兒了。
此時，林軒正對著修煉艙的全息屏發呆。屏幕上是他記錄的763次失敗數據，其中28次卡在動態響應延遲0.02秒。
“0.02秒……”他突然起身，將修煉艙的模擬環境調成“極端紊亂模式”。
能量環瞬間變得狂躁，分形網在過載中發出刺耳鳴叫，但他的念力卻前所未有的專注。
這年底，當伊芙能靠著牆壁逐漸站直身子時，林軒的分形網首次在0.02秒延遲內完成了六道環的同步。
2874年初，地牢石壁苔蘚褪霜花，伊芙無人時能悄悄舒展手臂。
左臂神經修複，留淡粉色疤痕，再無抽搐。
斷裂肋骨在隕石碎片輔助下愈合，呼吸隱痛消失大半。
但沉重腳步聲靠近，她立刻蜷縮角落，讓結痂舊傷對著牢門，把隕石碎片藏進破爛衣角。
守衛用電鞭鞘戳她脊背，她刻意發出恰到好處的虛弱痛哼。
隔壁洛克斯成為更精湛的演員，牢門一響，他瞬間切換狀態，或把發黴麵包頂頭上喊“給行星戴帽子”，或趴在地上用指甲劃泥地，念叨“粒子迷路了，我得送它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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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卡西裡帶衛兵闖進，見洛克斯把伊芙給的、實則是力場穩定器的捆蛛網蘆葦杆塞進嘴啃。
“這老瘋子快不行了。”卡西裡踢牢門，掃過蜷縮的伊芙，嗤笑“這小妞也差不多，硬骨頭熬成爛泥，問不出東西。”
他剛出門，洛克斯像被嗆到猛咳，蘆葦杆掉地上，順勢趴在牢門旁喘息裝難受。
“老東西嗆死算了。”衛兵踹牢門罵著離開。
鐵鏈聲遠，洛克斯對牆根啐唾沫。
腳步聲徹底消失，兩人才鬆氣。
洛克斯撿起蘆葦杆繼續啃，伊芙用袖子抹去石壁刻痕，仿佛卡西裡的暴力衝擊隻是地牢一陣無關緊要的黴味。
每天深夜，地牢成秘密實驗室。
“洛克斯先生，試試這樣呼吸，吸滿停會兒再慢呼，像給沸水慢慢降溫。”伊芙聲音壓低，帶著刻意的虛弱，自己先示範，胸腔緩緩起伏。
這呼吸法藏能量調控關鍵，吸氣屏氣4.7秒，胸腔擴張壓力波與洛克斯腦內異常強核力脈衝反向乾涉，如兩列相向水波抵消振幅。
呼氣放緩至6.3秒，膈肌收縮振動頻率穩定海馬區電磁信號，是能量場“共振抑製”的應用，契合洛克斯力場平衡公式。
洛克斯跟著試，金黃眼睛在黑暗裡發亮，蘸苔蘚汁在石壁畫彎曲線條，像勾勒鏈條：“你看這些小圈圈，得在不酸不堿的水裡才長得好。”
他指甲點石壁，“像和麵，水多稀，水少硬，得剛好。”
他畫的是膠原蛋白肽鏈分子結構，不同苔蘚汁標羥基與羧基活性位點。
“不酸不堿的水”是尿液與苔蘚汁調配的溶液，尿液酸性，苔蘚汁弱堿性，按比例混合將細胞液ph值控製在7.357.45，促進成纖維細胞合成。
os，配合37c體溫，讓組織修複如遵循既定反應式般精準。
不知不覺，伊芙肋骨刺痛消散，手臂抽搐全無。
洛克斯連續半月沒瘋癲，腦內強核力脈衝穩定在安全閾值，記憶與邏輯思維恢複大半。
6.4念力在三級層麵的偶然突破和地牢二人的痊愈
此時，商務艦穿梭於暗物質星雲邊緣，距厄煞主星還有半年路程，修煉艙六道能量環仍在藍光中翻騰。
林軒盯著懸浮載具在第六環邊緣震顫，指尖能量紋路因持續控場泛疲憊的紅。
他卡六道環十二年，動態響應延遲始終在0.02秒上下，如無形之牆。
突然，艦體猛震，修煉艙警報燈炸成刺目紅。
“引擎失控！暗物質粒子濃度驟升！”托尼吼聲從通訊器傳來，帶著慌亂，“老林頭兒！速來引擎室！”
林軒衝出艙門，走廊應急燈隨艦體顛簸狂閃。
舷窗外，暗物質星雲邊緣掀起能量巨浪，淡紫色粒子流如失控野火順著引擎力場導管倒灌。
引擎室裡，埃隆用扳手頂著震顫的導流板，亞瑟檢測儀屏幕上暗物質占比飆至41，超安全閾值：“星雲湍流衝擊！第三引擎力場約束環崩了三個節點！”
林軒目光被引擎核心吸引，七道扭曲能量流順著斷裂導管噴湧，頻率在0.10.7赫茲間狂跳，夾雜暗物質特有強核力脈衝，像極他鑽研的六道環，卻比訓練時狂暴百倍。
“必須穩住主導管能量流！”他攥緊拳頭，意識流向混亂力場，“托尼，拋備用能量環！”
三枚備用力場環彈射到艦外，在暗物質星雲輻射下泛詭異藍色。
林軒念力如蛛網鋪開，分形網36個節點瞬間與環體耦合。
這是他首次在真實太空操控能量環，暗物質粒子隨機撞擊讓環體力場時刻變形，比修煉艙模擬變量複雜千倍。
“就是現在！”他收緊念力，讓三道環在星雲湍流中形成臨時屏障，擋在引擎導管斷裂處。
可暗物質強核力脈衝突然炸開，分形網7個節點崩解，環體像被巨手拍飛，撞在艦體裝甲上。
“不行！太亂了！”埃隆扳手被震飛，“比你六道環難十倍！”
林軒卻盯著環體撞擊軌跡笑了，剛才暗物質粒子隨機乾擾讓他念力下意識做出0.01秒預判調整。
他穿上防護服走向艙門：“開門，我出去修。”
“瘋了！外麵是暗物質輻射區！”亞瑟拽他胳膊，檢測儀警報刺耳。
“這六道環纏了我十二年，”林軒眼裡光亮，“可它沒說過，真格的力場會老實等人調參數。”
減壓艙門打開，暗物質粒子瞬間裹住他的防護服。
林軒懸浮在艦外，望著狂暴能量流，念力首次放開預設頻率參數，如瑟蘭長老說的，讓分形網像水隨力場流動。
他重新排列三道備用環，讓環體暴露在暗物質湍流中。
0.6赫茲強核力脈衝炸開時，他沒收緊意識流，反而讓分形網節點跟著脈衝節奏先收縮再回彈，像被猛扯後舒展的橡皮筋。
“嗡……”環體突然在湍流中穩住，暗物質粒子被引導著順環切線方向流走，在導管斷裂處形成臨時力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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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了！”托尼嘶吼，“你的響應延遲……0.008秒！”
林軒腦子裡那股勁兒特彆足，這次真遇到危險了，反倒像有把鑰匙，把他之前練得太死板的想法給打開了。
他順勢將分形網延伸至引擎核心，36個節點如活物般在狂暴能量流中動態調整共振頻率，有的收縮禦脈衝，有的舒展導力場，在混亂中織成自適應彈性網。
“看我的！”他將三道環推向斷裂導管，分形網節點瞬間與引擎殘存力場耦合。
暗物質強核力脈衝再襲來，網體沒崩解，反而像海綿吸收衝擊能量，轉化為修複節點的動力。
艦體內，亞瑟檢測儀“滴”地變調：“引擎力場穩定了！暗物質占比回落至27！”
林軒回到引擎室，防護服被輻射灼出焦痕。
他的意識流在引擎室的能量場中微微震顫，看著重新運轉的引擎，信息流裡漾開輕快的波動，像是無聲的歡笑。
剛才在太空，他衝破六道環限製，明白分形網真諦：不是跟混亂對著乾，而是得跟混亂一塊兒存在。
這次突破，讓他動態響應延遲從0.02秒壓縮到0.008秒，分形網節點從24個擴到36個，能同時承載兩種不同力場模式。
更重要的是，他的念力不再局限預設軌跡，能像水順混亂力場流動，在無序中找平衡支點，這才是分形網核心能力。
這種對力場的全新掌控力，在他修複引擎的動作中展現得淋漓儘致。
托尼連忙湊過來，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頓住。
林軒正操控第三枚扳手化作一道流光，精準嵌入前兩枚扳手形成的閉環中。
三者接觸的瞬間迸出淡金色的火花，這正是能量轉化的關鍵一步。
分形網將暗物質殘留的強核力脈衝轉化為弱核力驅動的原子鍵重組能量，剛好滿足鐵鈦原子鍵的重組閾值，最終形成92的鍵合率。
三枚扳手像被焊接般融為一體，嚴絲合縫地堵住了導管裂縫，連顏色都漸漸趨近於鈦合金的銀灰色。
維克斯激動地在通訊器裡吹了聲口哨：“老林頭兒，你這念力修煉真是突飛猛進！咱們那百艘戰艦也提前完成了建設計劃，正火速趕來接援你們！”
林軒眼睛一亮，指尖的能量紋路都跟著亮了幾分：“嘿，這可太好啦！伊芙還關在迷霧孤島那地牢裡呢！有艦隊過來接應，咱們救伊芙這事兒就更有譜了！”
瑟隆長老調出自己當年突破第三層級的記錄，全息屏上密密麻麻的失敗標注占滿了時間軸。
“我們花了上百年來掌握這層級的法門，”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輕顫，“林老弟才用十二年就做到了，已經超出了常規認知！”
林軒撓了撓頭：“主要是暗物質星雲的極端環境幫了忙，自然變量逼著念力網學會了自適應。”
通訊切斷後，伊瑟拉主星的長老議事廳裡，瑟隆長老仍盯著虛空發愣。
旁邊的瑟蘭長老輕笑：“還記得嗎？他突破感知階段時，你也說過‘超出常規’。”
瑟隆長老突然靠向椅背，長長舒了口氣，眼裡的震驚尚未褪去：“從二維感知到三維物質控製，每一步都在打破既定認知。這林老弟……像是帶著宇宙的力場密碼降生的。”
引擎室裡，托尼突然踹了踹埃隆的小腿，下巴朝工具箱抬了抬：“老埃，願賭服輸啊。當年你賭十五年，我賭八年，老亞賭十一年。現在十二年，這次贏家是老亞，咱倆都得給他洗半年引擎！”
他拍著林軒的肩膀大笑，“不過說真的，有你這手念力，咱們掀翻厄煞那夥人的鐵籠子，勝算又多了三成！”
林軒笑著往引擎上靠了靠，指尖在金屬殼上蹭了蹭：“洗引擎啊？那我得把念力分點出來幫你們，總不能讓托尼老弟你這‘賭神’輸了還得乾重活。”
埃隆彎腰揉了揉被踹的小腿，直起身時眼角帶笑：“成啊，輸了就認。不過小亞，你可得提前備好去汙劑。我估摸著老林頭兒的念力說不定能讓油汙自己跑出來，省得咱們費勁擦。”
亞瑟正用抹布擦著檢測儀的屏幕，聞言抬眼笑了：“洗就洗，不過說好，洗完了得讓老林頭兒用念力給工具歸置歸置。他那分形網，擺零件指定比我碼得齊。”
三人的笑聲混著引擎的低鳴在艙室裡蕩開，工具箱上那些泛黃的便簽仿佛也跟著顫了顫，像是在為這場跨越十二年的賭約，輕輕鼓著掌。
舷窗外，暗物質星雲的邊緣泛起柔和的紫色，仿佛在為這場漫長的突破加冕。
他知道，從物質控製層級開始，念力不再是修行者的工具，而是與宇宙基本力對話的媒介。
就像此刻，引擎核心的力場在低聲嗡鳴，那是四大基本力在原子尺度上，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奏響的序曲。
而地牢深處，伊芙將洛克斯用囚衣纖維編織的簡易濾網浸進鐵鏽水裡，濾出的液體在昏黃燈光下泛著微弱的金屬光澤。
這是他們根據共振原理改良的消毒水，能讓潰爛傷口的愈合速度加快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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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伊芙的肋骨與肩胛骨已全然愈合，呼吸平穩，肢體活動自如，隻是刻意讓舊傷疤痕暴露在外，用炭灰偽裝淤青，嘴角沾著假血痂，連咳嗽都帶著精心設計的虛弱感。
洛克斯早就完全清醒了，腦子裡那股鬨騰的強核力脈衝也安穩下來，在安全範圍裡待著。
記性好得很，想事情也條理清楚，跟天上的星圖似的，一點不糊塗。
但他心裡清楚，此刻的清醒比瘋癲更危險。
所以，每當牢門外傳來腳步聲，他便立刻切換狀態。
他趕緊抓起那塊發了黴的麵包扣在頭上，故意弓著背，腳步搖搖晃晃地在牢房裡轉來轉去，大聲喊著：“給翡翠星戴帽子啦，給貝塔星圍圍巾喲！”眼神裡裝出小孩子似的懵懂和糊塗。
這些動作、這些瘋話，全是故意設計的假樣子，就是為了讓厄煞人覺得，他還是那個被折騰得神誌不清的老瘋子。
卡西裡來檢查的時候，隻看到伊芙趴在地上，胸口微弱地起伏著，破衣服底下的皮膚被苔蘚汁染得黃黃的，就像一塊快要爛掉的破布。
隔壁的“老瘋子”正用蜘蛛絲纏著手指頭，嘴裡喊著“銀河線不能斷”。
電鞭的鞭子柄戳在伊芙背上，她隻發出細細弱弱的疼哼聲，眼神渙散得像風中快滅的燭火。
“沒用的東西。”卡西裡往地上啐了一口，帶著士兵走了。
牢門剛關上，兩人對視了一眼，平靜的呼吸裡藏著已經痊愈的活力，就等著合適的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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