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看完那段文字,抬起頭。
便簽是貼在徐鶴白房間的門上的,而不是貼在主臥的門上。
他似乎已然猜到,她會推開門走進去,因此提前將門打開,留下一枚便簽。
溫迎拿著那枚便簽,走進餐廳。
徐鶴白做的早餐很符合她的口味,培根恰到好處,煎蛋也很完美,燕麥牛奶的甜度也剛剛好。
溫迎又看了一眼那枚便簽,邊吃飯邊重新回憶了一遍昨晚發生的細節。
昨晚是她先打的招呼,也是她先提出的合約,徐鶴白雖然口吻猶豫,最終也都沒有拒絕。
她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的語氣太過強硬,加上權特助遞名片時的氣場,徐鶴白才會乖乖點頭,跟她走進車裡。
但從他們回到家後的相處來看,他適應良好,似乎並沒有被威脅到。
或許那一絲轉瞬即逝的落寞是真的,他朝她袒露的那份渴望也是真的。
徐鶴白的確想要一個家,這是最普通的,最簡單不過的願望。
他看上去很聰明,又似乎很容易被打動,一點點的溫情就能夠讓他卸下防備。
溫迎帶他回家,都沒有做什麼,堅硬的蚌殼就不引人注目地打開一道縫隙,隻等著善於發現珍珠的人動動手指,親手撬開了。
換做是彆人呢,他也會在幾經掙紮之後,點頭應允麼?
也會叫彆的人“姐姐”嗎?
溫迎拿出手機,給權特助重新編輯了一條消息:“查一下小白的資料,詳細一點的,把他的成績單也調給我。”
“好的,我明白了。”權特助很快回複,“初中的也要嗎?”
“全部都要,小學的也要。”溫迎這次沒有猶豫,回答道。
“好的,我明白了。”權特助再一次迅速地回複,“還有彆的嗎?”
溫迎停頓了一會,拿起那張便簽,走回房間,把它放進用來裝舊手機的盒子裡。
“順便,也查一下給他遞名片的那個人的信息吧。”她最後一次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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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迎回了一趟公司,下午兩點鐘的時候,她留在酒店裡的下屬打來電話。
“紀小姐醒過來了。”對方在電話裡說。
溫迎正在翻閱一份文件,手裡還握著簽字筆,聞言停頓住,口吻隨意地道:“問問她下午有沒有什麼行程,有的話就送她回去工作,沒有的話,就把她帶到我這裡。”
下屬應了聲“好”,溫迎聽見她推門走進房間,將自己的話轉述給紀星辰。
手機那端沉默了幾分鐘,紀星辰終於開口了,她昨晚醉的不輕,醒來後嗓子還是啞的:“我要回練習室跳舞。”
溫迎轉著筆,凝視文件上的一行字,沉思了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