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簌簌飄落,頭頂的天空是黑的。
溫迎分不清楚現在的時間,正準備詢問係統,腦海裡傳來它的嚎叫。
係統的聲音差點把她耳膜震破,它幾乎是扯著喉嚨喊:【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聽得見,你怎麼還在我的腦海裡說話,又被困住了嗎?】溫迎抬起手腕,裝載空間按鈕的手環卻消失了,【你怎麼沒和我一起回來?】
她下意識摸向頸間,脖頸上也隻戴著一條蝴蝶項鏈,那枚吊墜再次不翼而飛。
入目所及的隻有皚皚積雪,觸碰到機甲的那一瞬就像幻覺。
可它留下的灼熱溫度還殘留在她指腹。
【是這樣的。】係統說,【我這邊有個提示框,裡麵寫著我因為穿越次數太多,技能暫時冷卻了。】
這種東西還能冷卻,簡直聞所未聞,溫迎完全不記得自己添加過這種功能。
係統幽幽歎息,埋怨得很篤定:【一定是主係統在針對我。】
溫迎抬起頭,看向夜空,冰涼的雪花落在她鼻尖,她後知後覺地感到冷。
她環顧四周,高大的樹木被雪壓滿,黑影幢幢,看不清遠處有什麼。
【統生過於幸福,遭統嫉妒是在所難免的。】係統還在嘀嘀咕咕著。
它似乎又檢查了什麼,忽然【誒】了一聲:【我還是可以穿進其他小世界的,怎麼換成你所在的世界,就隻能在腦海裡傳達聲音呢……】
係統找薇薇安探討疑難雜症去了,溫迎腦海裡的聲音消失,周圍變得安靜。
她所處的地方像是一座山,有台階蜿蜒曲折,溫迎將手縮進衛衣的袖子,順著台階往下走。
她穿得單薄,儘量加快腳步,但台階很滑,她不知踩到了什麼,險些摔倒。
溫迎低頭,看見被她踢到一旁的東西,是一個杯狀的物體,裡麵還裝了些水,已經結冰了。
這是哪裡?
她不由得再次觀察周圍的景象,雪地反射出微弱的光。
灰色的墓碑無聲矗立,斑駁刻痕隱匿在冰雪裡。
溫迎不由得拽緊了衣袖,步伐邁得比剛才更快。
倒不是因為害怕,紛亂的思緒縈繞在心間。
她穿越到了一片墓地裡,原因顯而易見,她是真的死過,並且被人好生安葬起來了。
為她舉辦的葬禮的人是誰?
溫迎卻不敢接著往下想了。
她快速跑下台階,眼前出現橘黃的燈盞。
一棟小屋立在冰天雪地中,她往光的方向去,踩到最後一級台階時,還是不小心滑倒。
公墓管理員似乎是聽見了聲響,拎著手電筒走出來:“誰在那裡?”
溫迎撐著手肘,手電筒的光從眼前劃過,有些刺目。
她抬起胳膊遮擋,卻聽見一聲大叫:“啊!鬼啊!”
“我是來這裡祭拜朋友的,不小心迷路了。”溫迎站起身,朝他走了一步,“能借你的電話用一下嗎?我之後會付給你報酬。”
管理員連連後退,朝口袋裡摸了摸,居然掏出一個護身符:“你有什麼仇什麼怨找彆人去報好嗎,我不需要你的報酬……”
溫迎看著他熟練搖晃護身符,口中念念有詞的樣子,突然產生一瞬間的困惑,這裡是不是真的鬨過鬼?
她想露出一個看起來比較真誠的笑容,卻發現自己完全笑不出來。
在外麵站了太久,她的嘴角都變得僵硬,隻好麵無表情地伸出手:“電話借我用一下。”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你不要過來啊!”管理員鬼哭狼嚎著跑開了。
屋門沒有關嚴,溫迎走進去,身體仍舊僵冷。
室內放了一台電腦,屏幕上的社交賬號還未來得及退出。
溫迎拉開椅子坐下,輸入一串熟悉的數字,按下添加鍵時,猶疑地頓住。
徐鶴白似乎沒有隨便加彆人好友的習慣,她是不是該寫個申請理由?
但要怎麼寫?電腦右下角顯示的時間,距離她離開,已經過去了四年。
他會覺得她是鬼嗎?
“汪汪!”
門口突然傳來動靜,探進來一隻小黃狗的腦袋。
溫迎轉頭看去,小黃狗扭著身體走進屋子,衝她搖尾巴。
“我是溫迎。”
她快速敲下四個字,隨後便蹲下身,朝小黃狗伸手。
這時候,她才看清自己手背上的血漬。
大概是剛才摔倒的時候擦傷了,她低頭看了看,衣袖也有零星的血汙。
小黃狗繞著她轉了兩圈,溫迎摸了摸它的後背,冰涼的指尖感受到溫暖。
她把手放進它脖頸的軟毛,小黃狗趴倒在她的鞋麵,繼續搖尾巴。
溫迎安靜等待了片刻,好友申請沒有得到回音,她打開搜索引擎,試著輸入了自己的名字。
溫氏企業龐大,一向備受關注,這麼一搜,果然彈出幾條新聞。
卻不是關於那場車禍的。
溫迎看著屏幕上“溫氏繼承人稱病休養,老董事長重新掌權”的標題,怔愣住。
她往下滑動,閱讀正文,這條新聞是去年三月發布的,中間配了張圖,爺爺拄著拐杖,身旁的兩道身影分彆是秘書和權特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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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好起來了?他恢複了健康?
她注視那張照片,欣喜了一瞬,又陡然陷入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