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走出臥室,看向洗衣房的位置。
玻璃門是關上的,隔絕了機器運轉的聲響,她推開門,四周充斥著衣物洗滌劑的清香,徐鶴白不在這裡。
嘀的一聲,洗衣機運行結束,她把衣物拿出來,分彆轉移到貼好標簽的烘乾機裡麵,剛直起身,後背就抵上溫熱的胸膛。
她略微低頭,看向兩雙挨得很近的拖鞋。
徐鶴白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語氣疑惑:“怎麼了?”
“你走路好像沒什麼聲音。”溫迎輕輕踢他一下,“我們穿的不是同款拖鞋嗎?”
“是姐姐太專注了。”徐鶴白笑了笑,環住她的腰,“和朋友聊完了麼?”
“差不多吧。”溫迎說,“星辰的隊友過來找她,似乎有什麼事情,她就暫時掛了電話,說等結束之後再給我發消息。”
她剛講到一半,眼前突然多了一杯牛奶。
“那喝完牛奶,我們就可以去睡覺了。”徐鶴白說。
溫迎伸手接過,就著被他圈在懷裡的姿勢喝了半杯,剩下的半杯有點喝不下了,便轉過身,把杯子抬高,送到徐鶴白麵前。
他像是有點意外,隨即彎起眼睛:“姐姐這是,要喂我的意思嗎?”
“是拿你當小朋友的意思。”溫迎故意捏捏他的臉,“喝完牛奶就可以睡覺了。”
徐鶴白眼底的笑意加深,望著她,張開唇將牛奶慢慢喝掉。
他牽起她的手,穿過客廳把空杯子放回廚房,又路過冰箱,返回臥室。
關上門之前,溫迎往隔壁的那扇門看了一眼,晃了晃身側人的手,問:“你昨晚是不是就睡在那間臥室?”
“嗯。”徐鶴白也跟著晃動一下手臂,“不過我現在想和你住在一起,好不好?”
“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溫迎笑著去拉他的衣袖,徐鶴白順勢低頭。
她在他唇邊吻了吻,兩個人的嘴角沾染相同的牛奶氣息。
“該去刷牙了。”溫迎又牽起他的手晃蕩,朝浴室的方向走。
重新回到床上,溫迎突然有些感慨,她今天似乎都沒走幾步路,剛醒來不久,就又準備進入夢鄉了。
她把這些話講給徐鶴白聽,後者唇畔掛著淺笑,擁住她:“那明天可以去遠一些的地方看看。姐姐有想去的地方嗎?”
“想去你開的那家甜品店。”溫迎說,“可不可以申請老板親自下廚?”
“當然可以,特殊的顧客會有優待。”
“賒賬也可以嗎?我現在錢包很空,暫時沒有錢付給你。”
“可以。”徐鶴白還是這麼說,掌心覆在她的手背,摩挲那片新換好的創可貼。
“那我還想再提一個要求。”溫迎說。
徐鶴白抬起眼簾。
“吃完甜品之後,陪我去見一見爺爺吧。”她和他十指相扣,繼續道,“我考慮了一下,逃避沒什麼作用,有些事情總要麵對的。但我有點不想一個人去麵對,我想讓你陪著我。”
徐鶴白靜靜注視著她,眸光裡似是閃過什麼,下一瞬又消失了,唇角微勾。
“好。”他溫聲說,“不過,我是不是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姐姐有些依賴我?”
“不是有些。”溫迎低頭,捏了捏他的指腹,又抬起頭。
徐鶴白還在看她,目光認真,等待她的下言。
“因為我回來的時候……”溫迎和他對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我想找到你。”
“找到我?”徐鶴白語氣很輕地反問。
“嗯。”溫迎點點頭,迎著他的目光,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眼尾的小痣,“所以才給你發送了那條好友申請,我知道你是那個無論如何都會接我回家的人。”
徐鶴白喉結輕滾,有幾秒鐘的時間沒有說話。
溫迎摸了摸他顫動的眼睫,手往下移,觸碰他頸間凸起的骨頭。
下一瞬,徐鶴白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腕。
她隨著這股力度往前,徐鶴白的吻落了過來,溫熱的呼吸糾纏交織。
唇瓣相貼的同時,她的手也嚴絲合縫地攏住他的脖頸。
掌心下方,他的脈搏如同急促躍動的音符,溫迎怕不小心弄傷他,想往後退,卻被他牢牢禁錮在懷中。
她那隻胳膊彆扭的擠在兩個人身體中間,等接完吻以後,徐鶴白頸側的皮膚果然變得有點紅。
“疼不疼?”她輕輕地觸碰那片皮膚。
徐鶴白語調平靜,不甚在意般地開口:“沒關係,反正明天就消下去了。”
“剛剛讓你先鬆開,你都不聽我的。”溫迎說。
“抱歉,是我太專注了。”他望過來,“你生氣了嗎?”
溫迎搖了搖頭。
徐鶴白便笑眯眯地牽住她的手,啄吻她的嘴角:“那姐姐幫我吹一吹吧。”
溫迎朝他看了一眼,有點無奈,卻還是貼近了些,往那處皮膚小心地吹了吹。
徐鶴白仰起頭,配合她的動作,她又抬起手臂,摟住他的脖頸,印下一個吻。
“晚安,小白。”她看著他的眼睛說。
徐鶴白輕聲笑了笑,關閉了那盞台燈:“晚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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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陷入黑暗,溫迎聽見他把摘掉的助聽器放在櫃子上的聲音。
徐鶴白躺下來,沒等他朝自己伸手,溫迎就鑽進他懷裡,尋找到一個舒適的姿勢。
她以為自己會難以入眠,但耳朵枕著徐鶴白的心跳,沒多久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溫迎比徐鶴白先醒過來。
她從枕頭旁邊拿過了手機,上麵顯示多出十幾條未讀消息,不用想都知道,是紀星辰發過來的。
溫迎睡著了,紀星辰排練完之後獨自在對話框裡碎碎念,講生活講工作,還有碰見的人和事,像是恨不得一次性把錯過的這幾年全部講述一遍給她聽。
“你記不記得你以前問過我,為什麼選擇現在的職業?”消息的中間,穿插著這麼一句。
溫迎當然記得,當時的紀星辰沒有回答,用漠然的表情掩飾難以啟齒。
“因為站在那裡,能夠得到毋庸置疑的喜歡。”而如今,紀星辰無比坦然地說,“我想讓我爸媽知道他們的眼光到底有多差,放著我這麼優秀的人視而不見,卻要去養彆人。”
所以,他們現在後悔了麼?
因“攻略”導致的情感歸位,他們會像那位福利院院長一樣,對過去的自己感到疑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