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A大,劍道社。
北條汐音坐在長椅上,視線凝聚在視線中央的兩道正在交戰的身影。
‘劈裡啪啦’的竹劍敲擊聲在耳邊此起彼伏。
北條汐音不懂劍道,卻也能看的出場麵幾乎是一邊倒的形勢,身後掛著白條的一方動作淩厲迅猛,步伐沉穩中帶著一絲靈動。
她根本看不清白方揮劍的軌跡,隻能看到空氣中一道道殘影閃過。
‘麵!’
白方手中的竹劍重重砸向紅方麵門。
她力道明顯大的驚人,竹劍被揮的彎曲不說,對手直接被她這一擊打倒在地,得手後也沒有鬆懈,整個人如狡兔般迅速退開。
殘心。
北條汐音聽白鳥清哉提到過,在攻擊對手要害部位後,要避免對方臨死反撲,所以也不能鬆懈立刻跳開。
之所以能記住這一點,其實就是因為白鳥清哉說這是為了貫穿‘全力以赴,始終如一’精神。
至於其他各種複雜的規則,她根本記不住。
場上的兩人鞠躬行禮後,身後掛著白布的一方伸手將頭盔摘下,露出一張白裡透紅的英氣十足的俏臉。
少女晃了晃腦袋,黑色長發如瀑布般在空氣中散開,精致的鵝蛋臉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北條汐音心臟‘咚’地一跳,眼睛不自覺地眯起。
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少女的魅力。
她自己早就見識過對方在劍道大賽上的風采,也曾好奇過白鳥清哉為什麼和她分手。
問過白鳥清哉兩次,被他用‘不合適’、‘有各種各樣的原因’的借口搪塞過去。
再加上他那時對自己實在好的過分,抱著成為善解人意的妻子的想法,見白鳥清哉實在不願意提及,她便也沒再問過。
現在想想,真是幼稚。
這樣一位魅力十足,劍術精湛的美少女,如果不是犯了什麼原則性的錯誤,怎麼會分手?
自己早該發現這個問題的,卻因為心裡的傲慢,滋生出‘對方不如自己’、‘自己可以和清哉一直在一起’的想法。
北條汐音自嘲地笑了笑,隻感覺自己傻得可恨。
當初的長穀川紗織,正如現在的自己。
隻不過對方擅長的是劍道,自己擅長演唱罷了。
就從和白鳥清哉有關的經曆來看,自己和她太像了。
心中有了某種猜測,所以她從東京回來以後,便迫不及待地聯係上長穀川紗織……
……
捧著頭盔拎著竹劍的少女在跟中年老師解釋了兩句後,左右看了看,環顧四周,最終將視線鎖定在北條汐音身上,快步朝著她走去。
北條汐音連忙起身,隻是片刻對方便站在了她身前。
少女穿著足袋踩在地板上,此時居然和穿著運動鞋的她一般高。
北條汐音剛想開口,下一秒卻和少女對視上,她的話堵在了嗓子眼。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乾淨的眸子。
澄澈、純淨、明亮,如同黑珍珠落入裹著白雪的湖泊。
“北條汐音?”
清脆的聲音將北條汐音喚醒,她臉上露出微笑道:
“嗯,臨時找你實在抱歉,不過可以聊聊嗎?”
長穀川紗織歪了歪頭,朝她身後看去,似乎是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眼眸中頓時升起失落的神色。
她的視線重新挪到北條汐音身上。
“清哉最近還好嗎?”
聞言,北條汐音手掌頓時用力攥緊,指尖刺痛掌心。
果然還是念念不忘呢……
看著少女平靜如水的表情,北條汐音想要進一步試探她到底是多喜歡,於是皮笑肉不笑道:
“清哉他現在應該在東京和女朋友約會吧?”
“誒?”
長穀川紗織驚訝了一聲,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沉靜透明的眸子中泛起漣漪。
“你們分手了?”
“……”
心中又是被刺痛,北條汐音臉色終於繃不住了,輕咬著櫻唇不想回答。
半響,她歎了一聲氣,無奈地看向長穀川紗織開口道:
“是啊,跟你一樣被甩了。”
白鳥清哉不在眼前,北條汐音也懶得繼續偽裝成良善的模樣,連續被懟兩次,也想讓對方嘗嘗被刺痛的滋味。
誰知長穀川紗織卻是道:
“我沒有和清哉分手。”
“?”
北條汐音愣住了,隨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冷聲道:
“沒有分手,什麼意思?”
“沒有分手的意思就是沒有分手,沒有什麼意思。”
“請等我一下。”
長穀川紗織說完轉過身,朝著旁邊的更衣室走去。
北條汐音站在原地表情陰晴不定。
沒有分手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沒有和白鳥清哉分手,難道說在和自己戀愛的時候……
這樣的話,豈不是自己才是小三?
和自己戀愛的時候,還在把愛分給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