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密報被朱標用力合上。
而後隨手將其放到麵前的桌案上,輕抬起手揉起脹痛的太陽穴。
這份密報是他爹朱元璋,命錦衣衛安插在胡惟庸府中的密探新送來的,事無巨細,一言一行,沒有一處遺漏。
全都都記錄在案。
特彆胡惟庸和李存義,用的籌碼交換來信息,驅使方遠望的事情。
更是生動形象的在上麵寫著。
當真是一步好棋啊。
但大明朝廷六部的官位,何時是胡惟庸和李存義,他們兩個人幾句話就能做主的了?
胡惟庸啊,胡惟庸,堂堂大明右相!
才思敏捷,能力卓越,為何就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總喜歡做這些小動作?
還有這個李存義,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他有什麼資格誇下這樣的海口?!
換成他兄長李善長來了都不敢,他卻直言不諱。
爭權奪利就這般有吸引力嗎?
自己和爹,還有舅舅傾儘心血,夙夜期盼,利國利民為國取士的盛事,在他們的眼中居然成了爭鬥的工具。
若不是現在留著他們還有用。
他們肩上的那顆腦袋,全都應該砍下來嗎,積攢下的家業,全都抄沒用在合適的地方。
還有他們身上手中的權勢,能給他們,就能收回來……
站在朱標側後伺候的貼身太監德子。
微微抬起頭看著朱標的動作,臉上隱隱流露出些許擔憂之色。
他不清楚密報裡寫的內容是什麼,但是侯爺請進宮的名醫說過,太子殿下的身體已然出現些許征兆。
雖不礙身體健康,但放任下去積少成多終成大病。
平日裡需多加小心,細心照料,小心嗬護養著。
其中特彆要注意的便是。
心中萬萬不可鬱結怨氣怒氣,否則必會使得身體狀況加重,數日修養嗬護功虧一簣。
而看現在殿下的樣子,顯然心情很是煩悶,揉太陽穴的手一刻未停。
但現在殿下是在召見臣子,商議朝廷大事。
他一個太監斷然是不能上前打擾的,所以隻能想其他辦法,讓太子殿下能夠舒緩心境。
稍微想了半刻。
德子給下麵另一個小太監打了一個手勢。
立刻去請太子妃過來!
現在這東宮之中,也就隻有太子妃才能讓殿下舒心,緩解鬱結在心中的煩躁。
還有侯爺請進宮的名醫!
也一起請過來,但不要直接進來,先在外麵候著。
什麼時候太子妃發話,什麼時候再讓他進來。
能在大明皇宮之中伺候人,特彆是在太子朱標身邊伺候的太監,那都是經過馬秀英和朱元璋,精挑細選專門調教過來的。
德子手勢表達的意思雖複雜。
但這卻小太監便看明白了其中七八。
進而再看看朱標此時的神情動作,剩下的兩三成也立時被補全,點頭回應後迅速邁開步子,輕手輕腳的離開。
太子殿下的事,比天塌下來都要重要!
對著太陽穴一陣輕揉,朱標頓時感覺舒服了不少。
就讓胡惟庸接著蹦躂吧。
反正也攪不起什麼風浪,最多不過是爹的刀子落得快一點,讓這位大明的右相早一點裹進草席。
丟到城外的亂葬崗,成那野狗的吃食。
至於李存義,跳梁小醜,更是不用他上心去管什麼……
手放在密報上用手指點了點,朱標開口詢問,“這事舅舅知道嗎?”
“回稟殿下。”
站在朱標下首的蔣瓛,躬著身子小心的回著話,“此等密報依照規矩,隻能呈與殿下與陛下!”
“其他任何人等,不管何等原由,都絕不可知,除非有殿下與陛下首肯。”
說完蔣瓛身子又往下低了低,態度十分的恭敬。
密報裡的的內容他不知道,但是方遠望怎麼進的胡相府,出來的時候雀躍歡喜的樣子,還有現在朱標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