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瑩的話聽在耳中。
讓在場一些人的心中,多少重燃起了一些希望。
但更多人的抬起頭看著崔瑩,心中反而生出了更多的擔憂,船是可以重複利用的,港口是反複容納的,大明雄師是以百萬計的。
現在的情況可能確實是如他所言。
在高麗的腹地的明軍最多隻有區區三萬,可是再過上幾天以後呢?
大明以武立國,大明的皇帝朱元璋從一個乞丐,最終登基大寶建元洪武,靠的便是自身無與倫比的軍事素養,而這樣的一個人所任命的將領豈會是泛泛之輩!
你崔瑩想到的這些,大明的統帥會想不到?!
凋敝小國的一介國賊,能比的過大明戰功赫赫的勳貴?
而且此次爆發戰爭的原由,大明遣來使團中的正副兩使,言行舉止怎麼想怎麼怪異。
明擺著是以漢使為榜樣,隻求名留青史,後輩子孫永享富貴,大明雄師掃清高麗蠻夷,拓土開疆千餘裡。
文臣敢死,武將豈會沒有準備?
不過是一場場麵話,空泛安慰人的東西,想著讓他們安心與他一條心,在注定沉沒的船上掙紮罷了。
可是他們現在能拒絕嗎?能選擇反抗唱反調嗎?
大軍征戰可是有祭旗的流程的……
崔瑩是個聰明人,其他人能想到的東西,他也一樣能想到,可是麵對現在這種情況,他又能如何呢?
退無可退,隻能選擇放手一搏,用最快的速度調集大軍彙聚開京,與現有的明軍先行打上一場,用巨大的數量優勢先勝一場穩定軍心。
隻要把軍心穩定下來,後麵就總會有辦法的。
若是運氣好,若是麾下將領強悍,一勝再勝將京畿港重新奪回來,或者俘虜幾名大明高官。
或許還有可能逼著大明與自己坐回到談判桌上,找個替死鬼認罪自刎給足大明麵子,然後讓王禑小兒寫道認爹詔書。
大明依舊是大明,高麗依舊是高麗。
“主上殿下!”
崔瑩轉過來身麵向王禑,“當下情形以臣之見,應立即派人查清明軍詳實,再調集京畿各地大軍彙聚開京。”
“若是情況正如臣先前所言,明軍不過隻有區區兩三萬,那我高麗雄師便可主動出擊!”
“將其包圍剿滅,並以此大勝威懾大明,逼迫大明皇帝與我高麗和談,君臣之國依舊,朝貢依舊,我高麗知錯……”
王禑雖然年幼,但也不是傻子。
崔瑩說著這些東西,查明明軍詳實,調集京畿各地大軍彙聚開京,這些安排都還算是正常。
可是他後麵的那些話……
且不說到底能不能打贏明軍。
想著僅憑一場仗的勝利,就妄圖可以威懾整個大明,並且逼迫大明洪武皇帝,那個塑造千古武功的皇帝,完全就是在白日做夢!
可兵權在人家崔瑩的手裡,權力也在人家崔瑩的手裡。
王者之氣早已消散一空的王禑,依舊還是一個稚子傀儡國王,除了說一句孤讚成以外。
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於是就此,如何應對大明的法子就算是定了下來。
一下朝崔瑩便立即派出上前斥候,探查明軍的詳細動向,緊隨其後的是一道道軍令,命京畿各地大軍緊急開拔,彙集開京勤王保駕。
同時崔瑩也沒忘安北都護府,送去一道書信給駐守在那的李成桂。
不要多想,更不要輕動,跨海調運大軍征戰前所未有,大明此舉可能是聲東擊西。
最終的目的還是在遼東,在安北都護府,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守好安北都護府,防止大明產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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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