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此!”
直到白苟將聖旨全部宣讀完。
文武百官這才如夢初醒般的轉過來頭,看向大殿中央的靖遠侯馬世龍。
真的,這一道聖旨居然真的沒有他,一字一句都沒有提及過,全部都是關於他麾下諸將的封賞。
不應該啊,這不應該啊。
陛下對於靖遠侯的恩寵未有過任何削減。
前兩天他府中有喜,陛下甚至與皇後娘娘親自趕往,還從內帑之中撥付大量銀錢,並派錦衣衛與皇城軍當街潑灑與民同樂。
甚至有傳言說。
這幾日來,皇後娘娘一直居於侯府,從未有返回皇城之意。
如此隆重駭人的恩寵,整個大明無人能與之媲美。
現在又有滅國之功傍身,就算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對他無一點封賞,可為何今天這封賞的聖旨之中,卻隻字未提及他?
就算因為種種原因,陛下不想晉升靖遠侯為國公。
也不至於隻字不提吧?
難道……後麵還有一道旨意不成?
一些老狐狸心裡琢磨著,視線又不自覺的看向朱元璋,還有他身旁的貼身太監白苟。
都從心中認定了今日不可能會沒有靖遠侯的事。
陛下一定還有其他的後手,應該是要將靖遠侯摘出來專下一道旨意。
一定是這樣!
而事實也正如這些老狐狸所猜想的那般。
在欽此二字宣讀完後,不等馬世龍等人接旨謝恩,白苟就又從身後小太監的手中接過另一道聖旨。
“靖遠侯馬世龍接旨!”
“臣,靖遠侯馬世龍接旨!”
說著馬世龍又對著龍椅之上的朱元璋行了一禮。
同時在兩人對視的那一瞬間,馬世龍還隱晦的向姐夫表達了一下不滿。
一道旨就能搞定的事情,您為什麼非要拆開兩道來宣讀,您是嫌老家夥白苟氣勢足啊,還是想要看我多給您跪上一回。
看著心裡覺得舒服……
朱元璋意會到了小犢子的意思,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的顯眼,隻是少有人能夠看到。
這小犢子猜的沒錯。
他把聖旨拆開選彆宣讀,其中還真有那麼一點意思,想要就此捉弄這小犢子一番。
就因為方便照顧咱的一對侄子侄女。
妹子這些天全都住在娘家,不回皇城,不回後宮。
剛開始朱元璋還沒覺得有什麼,他後宮家裡那麼多,不去坤寧宮他還可以去其他地方,再怎麼著晚上都不會寂寞。
可是這樣的日子才過沒兩天,朱元璋就感覺有點不太適應了,實在太不舒服了!
沒有妹子和他說話,這偌大一個皇宮他總感覺冷清!
不像是個家!
該死的小犢子!!!
都是他害的!
不關五斤和安樂的事,不關樂兒的事,就是他這個當爹的給害的!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沒人能猜得到此時陛下心中所想,更不會明白這聖旨拆分兩份,分彆宣讀的部分真實用意。
隻以為這是陛下特意彰顯靖遠侯之殊榮。
或者因為其他原因的特意安排。
而隨著白苟一字一句的朗聲宣讀,馬世龍攻滅高麗的功績,不斷的在這朝上回蕩,一句盛過一句,一功強過一功。
但等到氣氛即將抵達頂點之時,聖旨之中的措詞突然發生了轉變。
轉而變成了對馬世龍的斥責,將他在高麗所犯下大錯,闖出的禍患,全都給翻了出來。
無故屠殺投降官員,擅以朝廷之名發布政令,縱容麾下兵士劫掠高麗王宮…………
就好像專門設計好的一樣。
一樁功勞,就對應一件錯事,一樁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