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宋濂癡癡的望著朱元璋,見他沒有哪怕一絲目光,看向自己這一邊。
心中頓時便泛起無限地苦澀,自己縱然有萬分哀求又有什麼用?
在陛下的眼中自己隻是臣,隻是棋子!
或許可能有情分可言,但比不過大明一國,比不過權柄,比不過他心中治理天下的願景。
縱然朱元璋決定的事情,在這世間是還有幾人能夠勸言更改。
但這幾人沒有一個是宋濂。
並且這幾人此時也不可能會幫宋濂。
就比如此時朝上的兩個,一個是選他宋濂當排頭兵的馬世龍,一個是早於朱元璋一條心的朱標。
罷了,罷了……
宋濂身子忽然往下矮了半截,藏在心中的一口氣也隨著消散一空,抖抖衣袖將奏折拿著手中。
丞相之製,千年傳承,今日葬於他宋濂之手,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的上一場造化。
他宋濂今日在此葬一建一。
或許千百年後,這內閣之製經世間考研,證明其比丞相之製,更享士子清名讚譽,到了那時他宋濂或許還能因此獲青史留名。
成就一段萬世流芳的佳話!
對,沒錯,當今陛下英明神武,於亂世之中建立這大明基業。
他所看好的內閣之製,必定有比丞相之製更好的益處,能夠使的大明更加偉大昌盛。
他宋濂乃是大明從龍之臣。
與陛下一同起於微末,今日自然也要一如既往!
站在宋濂身旁,方才還在與他說話的刑部尚書劉惟謙,眼看著宋濂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神情氣質猛地頹廢又振奮。
又看他的手中握著一份奏折,心中疑惑更是濃重萬千。
今天這是怎麼了?
陛下反常的沒有重賞立有大功的靖遠侯。
宋濂宋大人,神情忽然又變得如此異常奇怪,手中還拿著的一份奏折,似乎是要上奏與陛下。
可今日這雖是朝會不假。
但誰都清楚明白,今日的這朝會,目的是給靖遠侯及其麾下諸將表功封賞的!
根本就沒有上奏議事的安排,而且在這個時候上奏給陛下遞折子,那不是擺明的打靖遠侯及麾下諸將的臉嗎?
你什麼事能那麼著急。
非要在他們受封之時出來攪局!
“宋大人!”
劉惟謙伸手扯了扯宋濂的袖子,小聲懇切的勸說著,“不管您今日有何事要上奏,也不管你所奏之時如何著急,聽在下一言。”
“緩一緩,務必要緩一緩,今日不是給陛下遞折子地時候!”
“哪怕!”
微微挪動步子,朝著宋濂這邊靠近一下。
語氣加重,眼睛警惕地看向他處,生怕被彆人注意到他們兩人。
“那怕是等到散朝,宋大人您找機會給白公公遞話,私下裡求見陛下遞上去也行啊,今日這氣氛太過奇怪詭異。”
“陛下對靖遠侯的封賞也太過潦草,實在不是露頭的好時機啊!”
宋濂靜靜的聽著,輕輕抖動衣袖掙脫開拉扯。
他知道劉惟謙這些話都是出於好心。
也知道今天這朝堂氣氛十分有九分的不對。
可是劉惟謙不知道的是,今日之所以如此怪異,原因全都是因為他宋濂,因為此時他手中的這一份奏折!
“劉大人,你不必說了,意思我都知道,也都明白。”
“不過此時咱們還在上朝,你我身為臣子豈能在陛下眼前私自交談?”
劉惟謙聞言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