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開嗓子,對著空無一人的走廊,用一種悲痛欲絕、飽含冤屈的哭腔,嚎了起來。
“老天爺啊!開開眼吧!”
“我們老兩口是造了什麼孽,養出這麼個鐵石心腸的女兒啊!”
他一邊嚎,一邊狠狠地捶著自己的胸口,那樣子,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親媽病了,她不聞不問!還咒我們去死啊!”
“街坊鄰居們,你們都來聽聽,都來評評這個理啊!”
這會兒正是家家戶戶吃午飯的點兒。
李大壯這石破天驚的一嗓子,瞬間就打破了樓裡的平靜。
“吱呀——”
“吱呀——”
一扇扇房門被打開。
不少人端著飯碗,就從門裡探出頭來,滿臉好奇地往這邊張望。
“老李家這是咋了?”
“吵這麼凶,出啥事了?”
李大壯一看人出來了,演得更賣力了。
他硬生生從那雙渾濁的老眼裡,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顫顫巍巍地指著屋裡的李玉琴。
“我閨女!她咒我跟她媽去死!”
“就因為我們病了,想讓她照看兩天,拿點醫藥費,她就這麼咒我們!”
“她說,等我們死了,她高高興興買鞭炮來慶祝!”
他拍著大腿,聲音裡帶著泣音,卻又字字清晰,確保每一個人都能聽見。
“我李大壯對天發誓!但凡有一句假話,讓我天打雷劈!”
“她剛剛就是這麼說的!在場的都能作證!”
這話一出,外麵看熱鬨的鄰居們,頓時一片嘩然。
“我的天!真的假的?咒親爹親媽去死?”
“這也太狠心了吧!”
“養女兒有什麼用?就是個討債鬼!”
議論聲,指責聲,像潮水一樣湧了過來。
屋裡的劉翠花一看這陣仗,立刻心領神會。
她也不罵了。
她“哎喲”一聲,捂著自己的心口,身子一軟,就往地上倒。
那表情,痛苦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斷氣。
旁邊的兒媳婦郭秀娟,更是上道得很。
她一個箭步衝上去,精準地扶住了劉翠花,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媽!媽!您怎麼了?”
“您可千萬彆被大姐氣出個好歹來啊!您要是沒了,我們可怎麼活啊!”
她那哭喊聲,比李大壯的還淒厲幾分。
大兒子李國軍也立刻跟上,指著李玉琴的臉,痛心疾首地吼道:
“李玉琴!你看看你把媽給氣的!你還有沒有良心!”
二兒子李國勇則在一旁添油加醋,對著外麵的人訴苦:
“我們也沒彆的意思,就是想讓大姐幫襯一把,誰家沒個難處啊?可她……她心也太毒了!”
這一家子,你方唱罷我登場,配合得天衣無縫。
一唱一和,一哭一鬨,直接把李玉琴釘在了“不孝女”的恥辱柱上。
喬錦錦在一旁看得是又急又氣,小臉漲得通紅。
“你們胡說!明明是你們……”
她剛想開口辯解,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是李玉琴。
她衝著女兒,安撫地搖了搖頭,眼神平靜無波,示意她稍安勿躁。
喬錦錦的火氣,瞬間就像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她看著自己的媽媽。
媽媽的臉上,沒有憤怒,沒有慌張,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她就那麼靜靜地站著,像是在看一場與自己毫不相乾的、蹩腳的皮影戲。
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喬明遠動了。
他一言不發,轉身從牆角,搬過來一把靠背椅。
“砰。”
椅子被穩穩地放在了李玉琴的身後,按著李玉琴的肩膀,讓她坐下
然後,這個高大沉默的男人,就如同最忠誠的衛兵,雙手交錯在身前,筆直地,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妻子的身後。
他的眼神,沉靜而銳利,無聲地昭示著,他與她,共進退。
李玉琴坦然地坐下,甚至還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她就這麼看著門口那群戲精,看著外麵那些義憤填膺的鄰居。
那眼神,仿佛在說:“繼續,你們的表演,才剛剛開始。”
門口那群戲精,還在賣力地表演。
李大壯還在拍著大腿,聲淚俱下地控訴著女兒的不孝。
“我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畜生啊!”
“街坊鄰居們,你們可要為我們老兩口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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