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一愣,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那不是他們整個計劃裡最漂亮的一仗嗎?利用祁嫣然的自負和她對蘇俊的舊情,設下圈套,讓她在無知中一步步走向深淵。
“因為……因為您計劃得周密,祁嫣然又太蠢。”阿森回答得有些猶豫。
“是嗎?”蘇俊發出一聲極輕的、聽不出情緒的反問。
他將杯子放回桌上,發出一聲輕微的叩響。
他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許久,才緩緩開口,像是在對阿森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祁老,當年那張請柬,您終究是‘收到’了。”
這句話裡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有一種塵埃落定後的空洞。阿森聽得心頭一緊,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蘇俊。他印象裡的蘇俊,永遠像一把出鞘的利刃,鋒芒畢露,目標明確。可現在,這把刀似乎被什麼東西包裹住了,寒氣內斂,卻更讓人心悸。
為了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阿森趕緊補充了另一個他認為的好消息。
“對了,俊哥,這次軍方調查組的效率出奇的高,簡直是雷厲風行。聽說牽頭的是新調任的王副主任,背景很硬。”
蘇俊的身體微不可察地一僵。
阿森沒有察覺,繼續說道:“這個王副主任,簡直是天降神兵。祁家在軍方的那些老關係,一個都沒說上話。整個調查過程乾淨利落,沒有給祁家任何喘息的機會。聽說……跟歐陽家那邊有些淵源。”
最後幾個字,像冰錐,狠狠紮進蘇俊的神經末梢。
他以為自己親手推倒了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然後欣賞著它引發的連鎖崩塌。
現在他才發覺,有人在他動手之前,就已經抽走了那副骨牌下麵最關鍵的支撐板。無論他推不推,什麼時候推,結局都早已注定。
歐陽梨月說的“雙贏”,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不僅要他這塊“試金石”幫她拿到家族的權力,還要確保這塊試金石足夠成功,足夠耀眼。他的勝利,就是她賭局勝利的一部分。他贏得越漂亮,她的功績就越卓著。
“這個王副主任……”蘇俊的聲音有些乾澀,“很年輕?”
“三十出頭。”阿森此刻終於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他還是老實回答,“履曆非常驚人,據說是歐陽老將軍以前親自帶過的兵。”
確認了。
一切都確認了。
那份由他主導的、讓他引以為傲的複仇偉業,瞬間變得像一個笑話。他不是棋手,他隻是歐陽梨月棋盤上,最鋒利,也最“可控”的一枚棋子。
“你先出去吧。”蘇俊揮了揮手。
“俊哥,那慶功宴……”
“取消。”
阿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所有疑問都咽了回去,躬身退出了茶室。
房間裡,又隻剩下蘇俊一個人。
他看著桌上那份宣告宿敵滅亡的文件,和旁邊那杯冰冷的茶,很久,沒有再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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