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引以為傲的邏輯分析,在蘇俊這種近乎野獸直覺的洞察力麵前,顯得如此蒼白。
蘇俊看到的,永遠是表象之下,最深層的殺意。
“那我們怎麼辦?”朱雀問。
“沒有了賣家,我們拚湊‘洞察者’的計劃,就斷了。”
“誰說斷了?”蘇俊反問。
他轉過身,看著朱雀。
“賣家死了,但東西還在。”
“奧丁拿回了數據,隻會讓‘洞察者’變得更完整。他們會把回收的碎片,重新裝回係統裡。”
“這等於,他們親手幫我,補上了最後一塊拚圖。”
蘇俊的計劃,瘋狂而大膽。
他要的,從來不是那些零散的碎片。
他要的,是完整的“洞察者”!
朱雀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終於明白,蘇俊想做什麼了。
他不是要買。
他是要搶!
從固若金湯的奧丁財團總部,搶走他們最核心的武器。
這不是瘋狂,這是……自殺。
“這不可能。”朱雀幾乎是脫口而出,“奧丁的數據中心,是物理隔絕的‘黑域’。沒有任何人能從外部侵入。”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內部的人。”蘇俊的語氣,理所當然。
他看著朱雀,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有些棋,要慢慢下。
他話鋒一轉,回到了天南省。
“鄧文君,有動靜了嗎?”
話題的跳躍,讓朱雀有些跟不上。但她強大的專業素養,讓她立刻切換了模式。
“有。”
“他動用了鄧家在天南省建立了幾十年的所有人脈網。銀行的,證券的,海關的,甚至是一些灰色的……地下錢莊的關係。”
“目標,白家聯盟旗下的所有二流家族。”
“鄧文君的手段,很直接。”朱雀調出另一份文件,“威逼、利誘、收買、恐嚇。他把那些家族的負責人,一個一個地請去‘喝茶’。不合作的,第二天公司就會被稅務、消防、工商輪番檢查。一天之內,他已經約談了七個家族的族長。”
“效果如何?”
“五個已經屈服,開始秘密整理資產清單。剩下兩個還在硬撐。”
“哪兩個?”蘇俊問。
“李家和王家。他們兩家和白家的聯姻最深,利益捆綁也最緊。而且,他們的性子,都比較烈。”
“很好。”
蘇俊的回答,讓朱雀不解。
“鄧文君的做法,幾乎是掀了桌子。他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現在整個天南省的上流圈子,都在罵他是蘇家的瘋狗。”
“瘋狗,才咬人。”蘇俊走到吧台,將杯子裡剩下的水,一飲而儘。
“我不需要他做朋友,我隻需要他做刀。”
“鄧家沒有退路了。除了跟著我們,他們隻有死路一條。”朱雀補充道。
“不。”蘇俊糾正她,“鄧文君想要的,不是跟著我們。而是成為我們。”
朱雀再次沉默。
她發現自己,似乎也低估了鄧文君。
那個在碼頭上,幾乎崩潰的男人,他的野心,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大。
他不是在為蘇俊做事。
他是在借蘇俊的勢,完成鄧家幾十年來,都未曾完成的階級跨越。
他要用那些二流家族的屍骨,為鄧家鋪就一條通往王座的血路。
“讓鄧文君再瘋一點。”蘇俊下達了指令。
“告訴他,那兩個硬撐的家族,我不希望在明天的太陽升起時,還聽到他們說‘不’。”
“至於用什麼方法,我不管。”
“我要的,是結果。”
朱雀點頭。“明白。”
“還有。”蘇俊補充道,“把奧丁獵殺‘賣家’的這份分析報告,匿名發給鄧文君一份。”
朱雀的身體,猛地一僵。
她不理解。
這完全是兩個不同戰場的情報。
為什麼要讓鄧文君知道奧丁的事?這隻會徒增他的恐懼和壓力。
蘇俊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
“棋子,不能隻有忠誠和野心。”
“還要有……恰到好處的恐懼。”
“讓他知道,他綁上的,是一輛正在衝向懸崖的戰車。而他的敵人,不僅僅是天南省的這些土雞瓦狗。”
“還有像奧丁這樣,隨時能將他碾成粉末的巨獸。”
“隻有這樣,他才會爆發出全部的潛力。”
“他才會明白,為我做事,不是選擇題,而是唯一的活路。”
說完,蘇俊拿起外套,走向電梯。
朱雀站在原地,看著蘇俊的背影。
她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在蘇俊的棋盤上,每一個人,無論是盟友還是敵人,他們的價值,都被計算到了極致。
鄧文君的狠,鄧文君的野心,甚至鄧文君的恐懼。
都是他手中的武器。
電梯門,緩緩關閉。蘇俊離開了。
朱雀走到窗前,看著腳下的城市。
她知道,天南省的夜,要更黑了。
而黎明,還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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