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her!”
一聲厲喝,顧知了感覺自己的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然後開始搖搖欲墜,不過片刻,卻又被人穩穩地托住,陷入一片溫暖裡。
“知了,顧知了?”
耳邊有人疾聲喚她,她費力地掀開眼皮,男人深邃的眉眼瞬間映入她眼簾,眉心微擰。
她眼睫顫動,輕喃了聲,“赫年哥……”
“嗯。”
陳赫年低應了她一聲,彎身將人輕輕放到卡座裡,幫她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下。
隨後收手欲起身,卻被顧知了順勢拉住。
她額頭很燙,手指卻冰涼。
兩隻手猛然間觸碰到一起,陳赫年指尖有些僵硬,緩緩抬眼看著她。
她朝他輕輕搖頭。
即是她頭腦再混沌,也還記得在波士頓打架可不是件小事,她不想她一來就給陳赫年添麻煩。
那個金發碧眼的男人剛剛冷不丁挨了一拳,嘴角掛了絲血跡,本就不忿有人來橫叉一腳,壞了他的好事。
這會兒見陳赫年被顧知了拖住,無暇顧及到他這,便發了狠,提拳朝陳赫年迅速砸了過來。
“赫年哥小心!”
驚懼之下,她下意識拽緊陳赫年的手,失聲提醒他。
頃刻間,陳赫年側身躲過這突如其來的拳頭,迅速單手反製住,另一隻手鬆開顧知了,一把緊緊扼住男人咽喉,眼中怒意升騰。
顧知了突然又見到這樣的陳赫年,倒吸一口氣,掙紮著從卡座裡坐起身,輕聲喚他。
“赫年哥不要,我沒事。”
陳赫年回頭看顧知了,她再次對他搖頭,眉頭緊皺。
不知道是因為身體太難受,還是擔憂他這個樣子。
他沉下一口氣,沉著臉鬆手甩開手裡的男人。
酒吧裡雖是喧鬨,但這邊鬨出的動靜也不小,周圍也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男人見狀,估計自覺理虧,也沒再糾纏,轉身鑽進舞池。
還好誰都沒有受到傷害,事情也沒有變得更惡劣,顧知了終於鬆了口氣,歪靠進卡座裡,眼皮沉重地再難睜開。
“知了!”
很快,陳赫年的聲音和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混在一起,徹底消失在她耳畔。
等顧知了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渾身黏膩膩的,都是冷汗。
屋內昏暗,隻床頭一盞壁燈發出幽黃的光,她整個人莫名地緊張了一瞬。
隨後歪頭看見四下是冷硬的黑白灰色調,還有她立在床邊的大行李箱,這才知自己已經回到了陳赫年的住處,她瞬間安心了些。
但回想起酒吧的那一幕,她心裡還有些後怕。
要不是陳赫年來得及時,她今晚可能就被Zara帶來的那男人撿走了。
可帶她出去的陳昔年當時在做什麼?
他就在她幾米之外的舞池裡,和剛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Zara玩得歡樂,完全顧不上她。
思及至此,眼裡有淚水滑下。
房間門鎖突然發出哢噠一聲。
顧知了連忙抹掉眼淚,縮進被子裡,翻身背對著門口的方向。
房門開合,有腳步聲漸漸朝床邊走近。
隨後身後床沿下陷,一隻溫暖的手探上她額頭,她沒忍住,睫毛撲簌簌地眨動兩下,掃在這隻手手背上。
“已經在退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