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運足了氣,雙手覆住兩頰,也大聲喊了一嗓子。
不成任何語言,隻是想抒發一下心中的鬱氣。
喊完她側頭看了一眼陳赫年,他的眼在燈火和水麵的映射下,似乎含了絲笑意。
似是得到鼓勵一般,顧知了又對著海麵大聲連喊了幾聲。
然後她扭頭衝著陳赫年露出愉悅的笑。
一個小時的港口遊覽結束,遊輪重新靠岸。
顧知了和陳赫年跟著人流一起下船。
她本想再在岸上等上一會兒,看一看午夜的煙花秀。
但因為外麵溫度實在太低,海邊風又大,陳赫年顧及她生病剛好,不宜在外麵長時間又吹又凍的,提議兩人可以先回車裡,等時間到了再出來看。
顧知了覺得這樣也算可行,畢竟外麵真的太冷了。
她要是因為等著看煙花,再凍病了還得麻煩陳赫年。
雖然是小時看她長大的哥哥,但顧知了還是不想麻煩他太多。
兩人一起沿路往回走。
天空突然飄起了雪粒子。
自小在南城長大,不常見到下雪的顧知了顯得有些興奮。
她伸手邊走邊接了陣雪粒子。
不多會兒,鮮紅的毛手套上就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膜。
她興奮的轉身,打算捧給陳赫年看。
不料一眼望見陳赫年身後,馬路對麵一對正在癡纏的身影,她整個人都怔在原地,似是瞬間被冰封住一般。
陳赫年眼見她前一秒還興致勃勃地捧著雙手給他看,後一秒卻突然愣住,整個人好像一瞬間就失了顏色。
他不解,也順著她呆滯的視線看過去。
馬路上車來車往,在他眼前川流不息。
可他還是越過車輛間間隔的空隙,一眼就看到了馬路對麵那道側影。
準確說,應該是正激烈糾纏在一起的兩道身影。
確認是昔年和一個他未見過的金發女人。
陳赫年下意識回頭看向顧知了。
她雙手還捧在麵前,眼睛呆呆地盯著對麵。
他輕聲喚了她兩聲“知了”。
她黑黑的瞳仁才漸漸聚焦,緩緩看向陳赫年,手臂也驟然無力地垂下去,像一隻剛剛受到傷害的破布娃娃。
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忽然抬手扯住陳赫年兩隻袖口,輕聲呢喃著問他:“赫年哥你看,那是昔年嗎?”
陳赫年順著顧知了的視線又朝馬路對麵看了一眼,再回過頭來時,他眼中隱隱含了一種顧知了看不懂的神色。
似乎是滿眼的疼惜中,還帶著些許的怒意。
他用這種神情盯著顧知了看了一瞬,最終隻能開口說是。
顧知了不是不能確認對麵那人就是陳昔年,隻是她還自欺欺人的不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以為她問陳赫年,他會告訴她是她認錯了人。
對麵那個正跟人激吻的男子,隻不過是身形和昔年很像罷了。
那樣她就還可以說服自己,說對麵的那個男人確實不是昔年。
因為自小到大,赫年哥從不會騙她。
他說不是,她就相信一定不是。
可現在,陳赫年並沒順著她的意思去哄騙她。
他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