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服的。”蘇雲煙回答,“當他們看到利潤報表的時候。”
“我以為你會需要我幫你鎮場。”
“我需要的是你的錢,不是你的人。”蘇雲煙說得直白,“我們的合作,本質是一場交易。”
“當然。”江宸予沒有否認,“一場雙贏的交易。”
他起身,走到她身邊,替她理了理散落在肩上的一縷發絲。
“蘇雲煙,你天生就該坐在這裡。”
蘇雲煙沒有動,任由他的手指觸碰自己。
“我隻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墓園很安靜,隻有風穿過鬆柏的聲音。
蘇雲煙在母親和外公的墓碑前,各放上了一束白菊。
她沒有說話,隻是蹲下身,用手帕仔細擦拭著墓碑上的塵土。照片上的母親,笑靨如花,永遠定格在了最美的年華。
她在這裡待了很久,從日頭正盛,直到夕陽西斜。
她想了很多事。
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囑托,想起外公手把手教她寫字,想起周世坤的瘋狂,想起蘇擎偉的眼淚,也想起江宸予那句“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像一幀幀快放的電影,在腦海裡閃過,然後漸漸模糊,遠去。
盤根錯節的仇恨,綿延多年的算計,到今天,似乎都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沒有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江宸予在她身旁站定,手裡也拿著一束花。他將花放在了外公的墓前。
“我查過,駱爺爺生前最喜歡香檳玫瑰。”他解釋了一句。
“他不是你爺爺。”蘇雲煙糾正。
“以後會是。”
蘇雲煙的動作停住了。她緩緩站起身,轉向他。
江宸予也正看著她。
“周世坤死了,蘇家亂了,你的仇報了。”他用一種陳述事實的語氣說,“蘇氏在你手裡,江氏是你的盟友。你想要的,都拿到了。”
“所以呢?”
“所以,看看我。”江宸予說,“蘇雲煙,看看我。”
這不是請求,而是一個要求。
“我們是同一種人。我們都曾身處地獄,都親手爬了出來。我們不信眼淚,隻信價值。我們不談感情,隻談籌碼。”
他向前走了一步,距離她隻有咫尺之遙。
“你和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匹配的交易對手。”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裡麵不是鑽戒,而是一枚造型古樸的印章,上麵刻著一個“蘇”字。
“這是蘇氏集團最早的印鑒,你外公用過的。我找了很久才找到。”
“我不需要用它來證明什麼。”蘇雲煙說。
“我知道。”江宸予將印章放進她的手心,“我隻是想告訴你,過去,我幫你拿回來。未來,我們一起創造。”
“江宸予,你這是在求婚?”
“我在向我的合夥人,發出一個終生綁定的邀約。”他糾正道,“風險共擔,利益共享。簽了,就不能反悔。”
蘇雲煙低頭,看著手心裡的那枚冰冷的印章。
很久,她抬起頭。
“合同呢?”
江宸予笑了。他從另一邊口袋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支筆。
“早就準備好了。”
蘇雲煙接過筆,沒有片刻猶豫,在簽名處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跡鋒利,一如她本人。
江宸予收起文件,然後將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尺寸剛剛好。
“現在,”他說,“我們可以談談婚禮的細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