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知道了,他錯了。
錯得離譜。
這塊“肥肉”非但不肥,反而渾身長滿了鋼針,能把他活活紮死。
而那個叫謝珩的年輕人,就是所有鋼針裡,最硬最毒的那一根。
“大汗,我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呼延戰顫顫巍巍地抬頭,試探著問。
“那個謝珩的手段太邪門了,要不……我們暫避鋒芒,再想彆的法子?”
“暫避鋒芒?”
阿史那雄驟然轉身,眼神凶狠,一腳狠狠踹在呼延戰的胸口,將他直接踹翻在地。
“我北狄的勇士,隻有戰死的,沒有逃跑的!”
阿史那雄的胸膛劇烈起伏,一股暴戾的瘋狂在他臉上蔓延。
“他謝珩不是會玩火嗎?”
“那老子就放一場更大的火,把他那座破關,連同他手下那三萬雜碎,一起燒成灰!”
他對著帳外嘶聲咆哮。
“傳我命令!”
“所有萬夫長,立刻滾到中軍帳來議事!”
“還有!把我們從中原抓來的那些工匠,有一個算一個,就地處死!”
“用他們的血告訴所有人,這片草原,隻有我阿史那雄說了算!”
……
半個時辰後,十幾名氣息彪悍的北狄將領,齊聚中軍帥帳。
阿史那雄將一張剛畫好的地圖,“啪”的一聲摔在桌上。
“都給老子看清楚了。”
“雁門關的城防,已經被謝珩那小子,改造成了一個鐵王八。”
“硬攻,是找死。”
“我們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人多。”
他的手指,重重砸在地圖上雁門關兩側的群山。
“雁門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這是它的優點。”
“但這也是它最大的弱點!”
“這兩邊的山,雖然陡,但不是爬不上去!”
“從今天起,分出兩支部隊,每支三萬人!”
“呼延戰,拓跋圭,你們兩個帶隊。”
“你們的任務,不是攻城。”
他頓了頓,環視著一張張困惑的臉。
“是伐木。”
“伐木?”
帳內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十幾名萬夫長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兩個字:瘋了。
“沒錯,就是伐木!”
阿史那雄的嘴角,咧開一個殘忍至極的弧度。
“把這兩座山上的樹,一棵不留,全都給老子砍了!”
“然後,把這些木頭,堆到雁門關東西兩側的城牆底下!”
“老子要用這些木頭,把雁門關,給我活活燒穿!”
他一字一頓,聲音裡帶著瘋狂。
“他不是喜歡站在城樓上看戲嗎?”
“那我就讓他,在自己的城樓上,被烤成一具焦炭!”
這計劃,已經不是瘋狂,而是喪心病狂。
用六萬精銳大軍去當伐木工。
用兩座山的木頭去燒一座雄關。
這種戰術,除了阿史那雄這種徹頭徹尾的瘋子,誰也想不出來。
眾將領心頭發寒,卻沒一個人敢出聲反對。
“是!大汗!”
……
北狄人的效率高得可怕。
第二天一早,雁門關的城牆上,守軍就發現了不對勁。
關城東西兩側的山林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砍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