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雄敗了。
這個消息,在北狄大營裡炸開,將所有人的心氣都炸沒了。
連續兩次的慘敗,讓之前高漲的士氣,徹底跌入冰窟。
整個大營,死氣沉沉。
士兵們的臉上,驕傲和悍勇消失得一乾二淨,隻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
謝珩。
這個名字,成了所有人的夢魘。
那不是人,是魔鬼。
一個能操控天雷召喚鬼火的魔鬼!
中軍帥帳之內。
阿史那雄把自己關在帳篷裡,整整三天三夜,水米未進。
所有的萬夫長,都跟罪人一樣跪在帳外,連呼吸都刻意放輕,生怕驚擾了裡麵那頭受傷的雄獅。
這是他們的大汗,出道以來最慘痛的敗仗。
第四天,帳篷的門簾終於被一把掀開。
阿史那雄走了出來。
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窩深深凹陷,裡麵熬得通紅。
可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勢,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駭人。
那是被逼到絕路,準備拚死一搏的瘋狂。
“大汗!”
眾將領瞬間起身,頭垂得更低了。
阿史那雄站定。
“我輸了。”
兩個字,砸在所有人的心口上,砸得他們腦袋發懵。
在他們心中,大汗是草原上永遠翱翔的雄鷹,是永不低頭的王者!
“我輸給了那個叫謝珩的年輕人。”
阿史那雄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
“我小看了他,也小看了大虞。”
“他的計謀,他的武器,都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我們引以為傲的鐵騎,在他那座鐵王八麵前,就是個笑話。”
他掃視著帳下噤若寒蟬的將領們。
“現在,你們告訴我,這仗,還怎麼打?”
帳篷裡,死一般的寂靜。
沒人敢接話。
是啊,怎麼打?
攻,攻不進去。
燒,燒不著。
難道真要聽呼延戰的,夾著尾巴滾回草原?
可他們這次是打著為王子複仇的旗號出來的,號稱要踏平大虞。
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臉往哪擱?還不被草原上其他部落的口水給淹死?
“怎麼,都啞巴了?”
阿史那雄冷笑。
“平時一個個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都成了悶葫蘆?”
“大汗!”
一個身材相對瘦小,文士模樣的將領站了出來。
拓跋圭,阿史那雄麾下第一軍師,以智謀著稱。
“臣以為,我們並非全無勝算。”
“哦?”阿史那雄眉毛一挑,“說來聽聽。”
“謝珩的雁門關,的確是銅牆鐵壁,強攻,是找死。”
拓跋圭不卑不亢。
“但再堅固的堡壘,也能從內部攻破。”
“謝珩是人,不是神。他手下的兵,也不是鐵打的。”
“他們要吃飯,要喝水!”
“雁門關內就算有存糧,可三萬大軍人吃馬嚼,消耗是個天文數字。”
“隻要我們切斷他們的糧道,把他們死死困在關裡,用不了三個月,他們自己就得亂!”
“到那時,我們再以逸待勞,一鼓作氣拿下雁門關,易如反掌!”
釜底抽薪!
拓跋圭這番話,讓所有將領眼前一亮。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