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
“在!”
“去,給我準備一份假的糧草押運路線圖。”
謝珩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路線要儘可能詳細,時間要儘可能精確。”
“我要親自做餌,把那群該死的狼崽子,引到我的陷阱裡來!”
“然後,一網打儘!”
雁門關帥帳。
十幾名負責後勤和押運的將領,烏壓壓跪了一地,個個臉色慘白,額頭的冷汗滾下來,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謝珩端坐在主位上,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一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也不說話。
但他越是這樣,底下跪著的人,心就越發無底。
誰都清楚,這位年輕的冠軍侯,平日裡瞧著再怎麼沒個正形,可一旦動了真火,那是真的會拔刀砍人的。
“都說說吧。”
許久,謝珩終於開了口。
“昨晚,是誰當值?誰,負責跟後方驛站對信號?”
一名校尉抖得跟篩糠似的,從隊列裡挪了出來。
“回……回侯爺,是……是末將。”
“叫什麼?”
“末將……張海。”
“張海。”謝珩的指節在桌麵上停住,“我問你,昨晚的聯絡信號,有沒有異常?”
“沒……沒有。”張海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切如常,信號對接,分毫不差!”
“是嗎?”
謝珩的嘴角扯開一抹森然的弧度。
他隨手將那張從信鴿腿上取下的紙條,甩手扔到了張海麵前。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什麼?”
張海顫抖著手撿起紙條,隻看了一眼,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渾身的血都涼透了。
那上麵,用一種特殊的墨水寫著一行小字。
“糧已毀,人已滅,速歸。”
這種墨水,是他們斥候營的獨門配方,專為防止情報泄露所用!
“侯爺!冤枉啊!”
張海反應過來,猛地把頭往地上磕,磕得邦邦作響,哭喊起來。
“末將對朝廷忠心耿耿,絕沒有半點二心啊!”
“這……這一定是有人偷了我的墨水,還仿了我的字跡,這是栽贓!是陷害!”
“栽贓陷害?”
謝珩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他麵前,低頭俯視著他。
“那我再問你,昨晚,你離開過自己的營帳嗎?”
“沒……沒有!末將一步都沒出去過!”
“是嗎?”
謝珩的聲音陡然變得鋒利。
“可我的人,偏偏在你的營帳外頭,發現了這個東西。”
他從懷裡掏出一物,直接扔在了地上。
叮當!
一聲脆響,那是一根北狄人特有的狼牙箭箭頭,在地麵上彈跳了幾下,停在張海的眼前。
張海的瞳孔驟然縮成了一個針尖。
他懂了。
完了。
這是個套,一個他怎麼解釋都掙脫不掉的死套。
“來人。”
謝珩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波瀾。
“拖下去,就地正法。”
“不!侯爺!冤枉!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張海的嘶吼淒厲刺耳,可沒喊出兩聲,就被兩個衝進來的神策軍士兵死死捂住了嘴,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