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講究這些......
方卿眠想起了什麼,後院的池子,是當年因為陸家的風水不好才修建的嗎,若是陸正堂不信風水,那後院的池子......
“小蔣,你先出去,在門口看著,彆讓彆人進來。”陸正堂打斷了方卿眠的思緒,他看上去有些著急。
小蔣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卿眠,何必對我這麼大的敵意,處處提防呢?”
方卿眠接過普洱,細細呷了一口,茶盞中騰起的霧氣蒸熱了她的臉,良久,她說道:“我們兩個,上次的交易已經結束了,銀貨兩訖,您現在叫我來,是有其他的什麼事嗎?”
“銀貨兩訖?”陸正堂大笑“你以為,跟我的交易,你說停,就能停嗎?你已經得罪了陸滿舟,他防備你,不信任你,現在在陸家,你能信任的人,還有誰呢?”
“我和父親,各有把柄,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父親打定主意,我上了您的賊船,就下不來了,對嗎?”
陸正堂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既然父親想將我綁在賊船上,總得讓我見見您的誠意吧。”
方卿眠挑了挑眉。
“上次,您被陸滿舟算計得找不著北,桑窈窈是他布局多年的棋子,若非是我,您現在還蒙在鼓裡。桑窈窈出現時,您以為將桑窈窈處理了,當年的事,就能徹底瞞下來,陸滿舟就徹底不知道了,對嗎?”
“很可惜,陸滿舟早就知道,當年的事情是您的手筆,甚至桑窈窈,都是他安排的人,就是為了借刀殺人,挑起我們之間的矛盾,讓我以為,桑窈窈是您安排的人,覬覦我的位置,給我下藥,到時候,我翻出您的陳年舊賬,替他出手,畢竟若是真的他來做,背上不孝的名聲,即便最後扳倒了您,以後在集團,名聲也不好。”
方卿眠想了想,笑出聲:“玩鷹幾十年,被鷹啄了眼,陸滿舟不愧是您的親兒子,與您的能耐,如出一轍。”
陸正堂聽出來她冷嘲熱諷,神色陰暗,沒說話,由著她繼續說。
“我睚眥必報,小心眼,痛恨被人算計,若是誰算計我一次,我一定讓他還回來,就像陸滿舟上次算計我,所以才跟您交易。隻是如今,我跟您銀貨兩訖,若您真想拉我上船,找一個盟友,一定要給出讓我心動的價碼。”
“您知道我要什麼,若是不能答應,不如您另請高明。”
方卿眠轉身離去,在手握住門把手的那一刻,陸正堂開了口。
“卿眠,記得我第一次在書房跟你聊天,那時候,我以為你是個愣頭青,隻知道橫衝直撞,闖出一條血路。”
方卿眠停住了動作,回頭看他。
“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對手,能在陸家的夾擊下,吃不了一點虧,甚至能在我們手上討到便宜。”
方卿眠搖了搖頭,看著桌上已經涼了的普洱,上前一步,蘸著茶盞裡的水,在桌麵上寫字:“您和陸滿舟,都想拉攏我,是因為我不姓陸,即便再怎麼算計,陸氏集團不會改頭換麵,退一萬步說,我即便拿了陸氏90的股份又能如何,這陸氏,也不可能跟我姓方,所以,您不擔心。我求得最多的,隻是財。”
字寫成了,橫平豎直,一個“財”字。
“陸滿舟不同,他要的,是陸氏集團,是他母親沉冤昭雪,是您離開董事會,是整個陸家,甚至,是您的命,對嗎?”方卿眠將茶盞中的茶水倒在桌麵,泄出的茶水化開了她剛剛寫的字,她蘸著水,又寫了另一個字。
“這麼多年,您出軌,背叛,甚至殘害他的生母,打壓他,和陸蕭望在集團圍剿他,想要送走他的親弟弟,甚至因為你,他不能見親生母親最後一麵。”話至此處,方卿眠胸口一陣鈍痛。
這些年,陸滿舟一個人在陸氏集團撐過來,有多不容易,她並不知道,但是她能想象到。一個冷冰冰的大宅子,和睦之家,卻像是一個荒塚,沒有一點親情,隻有無儘的算計,或許陸儘歡,是他這些年來唯一的慰藉。
但是,也被陸正堂送走了。
而今,陸正堂想要讓陸滿舟的妻子叛變,替他坑害自己的兒子。
方卿眠在桌上,留下一個“仇”字。
陸正堂的臉色,一寸一寸陰冷,變得難看。
“不過實話說,我對你家的這些彎彎繞繞,新仇舊怨沒有多大興趣,這是你家的事,跟我沒關係,龐青梅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我也不關心。隻要陸家不倒,哪怕是陸滿舟死了,我依舊穩穩當當的做我的陸太太,出門在外風風光光的,隻要不改嫁,陸家得認我,養我,一輩子。”
她再次將茶水潑到桌上,剛寫的字,被暈開了。水滴順著桌簷一滴一滴地往地上落,滴答滴答,像是鐘表秒針行走的聲音。
“您知道這是驅虎引狼,但問題就要看您,是想要陸滿舟這個想要您命的虎,還是要我這個隻圖錢財和地位的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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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揚了揚手:“太晚了,我不回去,陸滿舟會起疑地。”
說罷,她轉身離去。
“可以。”陸正堂思索良久,答應她“還記得,我當初在這個屋子裡跟你說過的一句話嗎?”
方卿眠停住了腳步,沒有說話。
“跟對霸王,你才是真虞姬。”
方卿眠沒有理會,拉開門,走了出去,蔣秘書站在門外,躬身送她,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我為什麼要做虞姬?方卿眠覺得好笑。我自己,就是楚霸王。
蔣秘書將方卿眠送走後,轉身回了書房。
“陸董,她太猖狂了!”蔣秘書憤憤“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人,竟敢跟您抗衡,陸滿舟在公司有了新歡,她這個舊愛,馬上就要成下堂婦了,昨天竟然還敢下您的麵子,您怎麼還想著跟她聯手啊,陸滿舟不喜歡她,她已經沒價值了。”
陸正堂黑著臉,拿起桌上的茶盞,狠狠地擲向蔣秘書,茶水順著蔣秘書的額角流了下來,額角紅了一片,腫了一個包。
他怒斥:“蠢貨!陸滿舟出手,才一個月,拔除了我安插的兩個高管,現在他在查集團的賬,如果讓他查出來,我就完了,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人證還在方卿眠手上,若不是你無能,在眼皮子底下讓人溜走了,我不至於現在跟她低聲下氣......”
蔣秘書站著挨訓,一句話都不敢說,上次,他好不容易打聽到桑窈窈要去閩江,機場,航班都知道了,結果落地時竟然跟丟了,他本以為是陸滿舟半路接走了人,結果方卿眠說,桑窈窈在她手上。
陸正堂氣得夠嗆,咬牙跟她簽了不平等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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