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貝清歡天天借口出去買菜,尋找著機會。
這附近除了一個國營市場外,還有個自由市場的,有附近農民自留地種的菜拿來賣。
軍工廠人多,女人更多,家屬員工一群一群的,大早就聚集在自由市場的各處買菜、說話。
貝清歡這邊聽聽,那邊聽聽,最後選中一個圈子強行插入話題:
“啊,你說今年沒有招工名額了?你女兒求爺爺拜奶奶也沒進得去?那我怎麼聽說,三車間有新職工進來了呀?”
正圍在青菜攤的三個婦女全部看向她。
婦女一號:“真的?”
婦女二號:“我就在三車間,我怎麼不知道?”
婦女三號:“你是哪個車間的,你怎麼知道?”
貝清歡忽略掉三個問題,自己講自己的:
“這年頭,隻要有關係就能進,那女的還是農村戶口呢,就這麼進第三車間了,可你們就算是三代人在這裡乾也進不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貝清歡是懂氣人的。
她這麼一說……
婦女一號震驚臉:“真的?”
婦女二號好奇臉:“我就在三車間,我怎麼不知道?”
婦女三號疑惑臉:“你是哪個車間的嘛?你怎麼知道?”
貝清歡依然隻說自己想說的:
“有些廠長啊,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自己都不按照規定來,隨隨便便就招人進來了,那些個主任更加啦,隻要手裡拿到好處就讓人進,聽說那個女人連直縫車都不會用,電門都不會開,嘿,就這麼直接正式工了,三十六一個月呐,可不都是咱平頭百姓創造的效益,嘖嘖嘖。”
這次,三個婦女終於異口同聲了:“那女的是誰?”
貝清歡卻走了:“你們就彆問了,問了也輪不到你們,人家有廠長當靠山!”
事了拂袖去,深藏功與名。
貝清歡慢悠悠回家畫自己的畫去了。
但是這天下午,在宴桂芳尚沒有下班時,梅素琴又來了。
這次她學乖了,啥也沒帶,到了貝清歡家裡還讓貝清歡泡菜。
貝清歡十分配合,客客氣氣地泡了茶端上來:“梅阿姨喝茶。”
請忽略掉杯子裡的三根爛茶葉。
梅素琴果然誌不在茶。
她臉上帶著笑,隻是看貝清歡:“歡歡,我來問問你,這報名表都給你了,你怎麼沒去上班?”
心聲:【眼看要月底了,死丫頭不上班,我這也不好跟她要東西,現在直接開口,不知道行不行?】
貝清歡端正地坐著,可乖巧了:“哦,我這不是準備辦一個針灸診療室嗎,這幾天想先去跟街道辦打聽打聽,要怎麼辦理,如果打聽下來不好辦,我再去上班。”
梅素琴臉一拉:
“你既然打算辦診療室,那你把職工申請表給我拿回來!現在廠裡招工名額可緊張著呢,人家求你秦叔叔啊,都是要送禮的,你倒好,空口白牙的就拿了我一個名額又不去!”
心聲:【去吧去吧,快去開吧,等你被魏康橋砸了診療所,你就會知道,離了我們秦家你屁都不是!】
貝清歡的嘴角不禁勾了起來。
本來她早就要去打聽開辦診療室的手續了,就是因為前幾天聽見梅素琴說自己開辦以後會得罪人,所以才暫時沒去辦,這不,等著等著,總算知道梅素琴心聲裡會得罪的人是誰了。
魏康橋?
現在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