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部辦公室樓下。
貝清歡先讓陶蘇媽站在樓外,她自己進去大門,跟守衛說明情況:
“上麵被打的那個女同誌,她媽媽鬨到廠裡了,還帶著孩子,非要進去看女兒,不給她來她就要帶孩子鬨上吊。
都是一個廠的家屬,趁現在這邊沒人圍住,我幫你們把人帶上去吧,不然他們再在這兒鬨起來,整個廠都要來看熱鬨了。”
守衛對貝清歡是有點印象的。
畢竟辦回城手續什麼的,還來這裡好幾次呢。
守衛知道她是廠區家屬院的,所以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同意了。
反正剛才保衛科已經帶上去那麼多人,再多一兩個有什麼要緊,省得這老人小孩的,在這裡哭鬨。
可貝清歡回去跟陶蘇媽說的是:“剛才我問了守衛的人,說你女兒被人打了!”
陶蘇媽,大名叫張東妹。
本來她到了城裡,是戰戰兢兢的,但一聽女兒被人打了,整個人立馬像是進入戰鬥狀態的公雞,眼神都凶悍起來:“誰?誰打了我女兒?”
貝清歡:“據說是秦正華的爸打的,估計是誤會,要不然一個當公公的,怎麼能打兒媳婦呢?這也太不像話了!
不過你先彆急,你手上有孩子,一會兒上去了,把孩子的事情,把你們陶蘇早就和秦正華結婚的事情好好說,會說明白的,啊?”
她是懂火上澆油的。
要是彆人打了,張東妹還要想一想,是不是女兒不懂城裡的規矩,得罪了人。
現在說是秦正華爹打的,張東妹的每一寸農村鬥爭血脈都覺醒了。
她把手裡的孩子塞給貝清歡:
“大妹子你幫我抱一下,回頭我給你送雞蛋,竟然敢打我家蘇蘇,我看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人在哪兒,我去打回來!”
貝清歡往樓梯方向一指:
“那邊上去,二樓第三間辦公室,快去!”
話沒說完,張東妹已經衝了出去。
貝清歡不急,慢悠悠留在最後,耳聽得樓上響起婦女彪悍的口號:“倪年個筆!誰打了我家囡兒,給老娘死出來,我撕你個三片三!”
貝清歡這才晃了晃腦袋,抱著手裡的孩子往上走:“走咯,看戲去咯!”
二樓最底的軍代表室裡。
景霄坐在辦公桌後麵,秦大剛坐在辦公桌前麵,像是老師在訓學生。
景霄:“秦廠長,你是違規讓你的兒媳進廠的嗎?”
秦大剛:“景代表,那不是我兒媳。”
“那你為什麼簽字讓她進廠?”
“我……我沒想讓她進廠。”
“不要逃避問題。不管你想不想,現在的情況是,有一個農村戶口、沒有任何技術的人員因為你的簽字進廠了。是嗎?”
秦大剛垂頭好一陣:“……是。”
這個景代表,雖然年輕,但是那氣勢,比韓鎮海要大多了。
早就聽說景代表不但自己有功勳,京市還有人。
這種人,不是他一個從草根爬上來的末位副廠能得罪得起的。
景霄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中帶著淩厲:“那麼,現在說說,你兒子為什麼強奸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