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表麵上對陸重恭恭敬敬，但骨子裡依舊瞧不起龍國的工業水平。
伊萬諾夫拿起桌上的瞄準鏡圖紙，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隨即發出一聲嗤笑。
“我的上帝，四倍率瞄準鏡？還要自己研磨鏡片？”
他用一種看鄉巴佬的眼神掃視著在場的龍國工人。
“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鏡片的曲率誤差不能超過千分之一毫米！”
“你們有能達到這種精度的研磨機？”
“還是有能檢測這種誤差的乾涉儀？”
“還有鏡片鍍膜，為了增加透光率、減少反光，鏡片表麵必須均勻地鍍上一層厚度以納米計算的增透膜。”
“你們有高真空鍍膜機這種高端貨麼？”
“可笑的是，你們什麼都沒有！”
伊萬諾夫的聲調越來越高，仿佛又找回了當初指點江山的感覺。
“恕我直言，陸重的想法很好，但完全脫離了龍國落後的工業實際！”
“這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在501廠能製造出合格的滾珠軸承之前，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妄想去搞這些東西了！”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了所有剛剛燃起希望的師傅們頭上。
伊萬諾夫說的都是事實。
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龍國的工業基礎實在是太薄弱了。
李雲虎在一旁氣得攥緊了拳頭，恨不得一槍斃了這個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混蛋。
然而一直沉默的科斯季科夫卻緩緩開了口。
他沒有看圖紙，而是深深地看著陸重。
“陸重同誌，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這位火箭炮宗師，並沒有像伊萬諾夫那樣直接否定。
他更相信眼前這個總能創造奇跡的年輕人，一定有他的破局之法。
全場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陸重身上。
陸重平靜地笑了笑。
他走到伊萬諾夫麵前，從他手中拿回圖紙，淡淡說道：“伊萬諾夫同誌，你說的很對。”
“我們確實沒有你說的那些先進的全自動機器。”
“但是……”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誰告訴你造鏡片就一定需要你說的那些東西？”
“沒有光學玻璃，我們就把倉庫裡那些廢棄的卡車大燈玻璃、高射炮探照燈的燈罩砸了重新熔煉提純，總能找到幾塊能用的！”
“研磨機用手搖的水磨車床，加入最細的拋光砂，配上老師傅們幾十年的手藝一點一點磨！”
“一天不行就磨兩天，兩天不行就磨一個星期！”
“沒有真空鍍膜機，就用化學熏蒸法將鏡片放在密封的容器裡，用氟化鎂蒸汽去熏唄！”
“隻要控製好溫度和時間，一樣可以在鏡片表麵形成一層簡易的增透膜！”
“至於高精度車床，這不更簡單麼？”
“我隻要造一把能刮出鏡麵的刮刀不就行了？”
陸重每說一句，伊萬諾夫的臉色就白一分。
他聽著那些聞所未聞的土法工藝，感覺自己從熊國最高科學院裡學來的專業知識體係，正在被陸重粗暴的踐踏！
這都是些什麼歪門邪道？！
這東西也能叫科學？
“至於能不能完成……”
陸重將圖紙重重拍在桌上，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因為他的話而重新燃起鬥誌的師傅。
“龍國工人手裡沒什麼先進的玩意，但我們有不服輸的精神！”
“最擅長的就是把你們這些專家口中的不可能，給變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