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薑家保鏢如夢初醒,雖心中駭然於今夜的變故,但家主的命令不敢不從,七手八腳地將那些斷臂的秦家子弟和已經痛得昏厥的薑望雲拖拽出彆院。
一時間,庭院中隻剩下濃重的血腥味和一片狼藉。
怒火稍泄,薑旗山這才想起什麼,猛地轉頭看向秦曉,語氣複雜地開口:“秦曉,你……你沒事吧?”
他這才注意到,秦曉自始至終都站在那裡,衣衫整潔,神色平靜,仿佛剛才那場足以讓尋常人嚇破膽的血戰與他毫無關係。
秦曉微微搖了搖頭,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後怕”與“慶幸”:
“我運氣好,嶽父你們回來的及時,他們還沒來得及闖進去。不然,憑我這個廢人,怕是……”
他話未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運氣好?秦曉,你這個廢物!”
鄒曼如尖利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濃濃的怨懟與後怕。
她剛剛從女兒可能再次遇險的恐懼中稍稍緩過神來,便將所有的負麵情緒都傾瀉到了秦曉身上。
“要不是你自廢武功,現在何至於連婉君都護不住!一個大男人,站在那裡眼睜睜看著!我們婉君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夠了!曼如!”薑旗山一把拉住還要繼續撒潑的鄒曼如,低聲喝止。
他將鄒曼如拽到一旁,壓低聲音,但語氣中的不滿卻顯而易見。
“你少說兩句!你也不想想,如果秦曉真的袖手旁觀,薑望雲那幫畜生能老老實實待在院子裡?早就衝進去了!婉君還能安然無恙?”
鄒曼如被丈夫這麼一吼,倒是冷靜了些許,但看向秦曉的眼神依舊充滿了不信任和鄙夷。
薑旗山歎了口氣,安撫道。
“好了,彆在這裡疑神疑鬼了,你先上去看看婉君,確定她沒事,我也好放心。”
鄒曼如聞言,這才點了點頭,狠狠剜了秦曉一眼,急匆匆地奔向二樓女兒的房間。
支走了鄒曼如,薑旗山這才重新轉向秦曉,神色凝重,目光銳利。
“秦曉,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實話。那些秦家子弟,還有薑望雲,真是內訌?”
他不是傻子,秦曉之前那套說辭漏洞百出,隻不過當時怒火攻心,無暇細思。
現在冷靜下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十幾個秦家好手,其中不乏內勁武者,會因為分贓不均就自相殘殺到這種地步?
而且,秦曉一個“自廢武功的廢人”,怎麼可能在這樣的亂戰中毫發無傷?
秦曉心中微動。
他暫時還不想徹底暴露自己武聖的實力。
沈家傳承之事,乾係重大。
他與秦家本就剛剛撕破臉皮,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非但沒有廢掉,反而一步登天成了武聖,恐怕秦家那些老怪物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擒回,榨乾他身上的秘密。
至於薑家,人心複雜,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多一分隱藏,就多一分安全。
他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和一絲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