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尾焰呼嘯而出,精準地命中骨塚獸的頭頂。爆炸聲中,脊椎骨上的蠍形圖騰瞬間黯淡,巨獸發出痛苦的嘶吼,龐大的身軀晃了晃,卻沒倒下——它的骨縫裡湧出更多沙粒,正在修複傷口。
“媽的!這玩意兒是打不死的?”陳宇又裝上新的***,手卻在發抖。
陸沉將獸骨文書塞進蘇晴手裡:“按文書上的步驟啟動黑風口祭壇,彆記錯順序。還有……”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三人,“彆告訴其他人關於終祭者的事,尤其是艾麗西亞。”
蘇晴的眼淚掉在文書上,暈開了血寫的字跡。她突然抓住陸沉的胳膊,將個小小的金屬片塞進他手心:“這是我爸留下的能量增幅器,能把你的圖騰力量放大三倍……雖然可能沒什麼用……”
陸沉握緊金屬片,那上麵還帶著女孩的體溫。他推了他們一把,骨刀在沙地上劃出道金色的線:“快走!過了這線,骨塚獸就感應不到你們了。”
陳宇還想說什麼,卻被王璐拽著往通道跑。蘇晴回頭望了一眼,看到陸沉獨自站在祭壇中央,逆熵圖騰的紅光已經蔓延到他腳下,像朵盛開的血花。骨塚獸的巨爪再次落下,他卻沒有躲,隻是舉起了老刀的骨刀,刀尖直指巨獸的眼睛。
通道口的石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外麵的廝殺聲。蘇晴攤開獸骨文書,最後那塊顱骨上的血字在探照燈下異常清晰,不是陸沉說的“守住陣眼”,而是用守沙人古文字寫的:
“終祭者,需與骨核共鳴,以魂為引,以肉為薪,直至與陣法融為一體。生則陣存,死則陣滅。”
蘇晴的手指劇烈顫抖,她終於明白陸沉為什麼要獨自留下。所謂的終祭者,根本不是守陣眼,是要把自己變成逆熵陣的一部分,用生命當最後的燃料。
“他要把自己獻祭給陣法……”蘇晴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們得回去救他!”
陳宇一拳砸在石壁上,指骨裂開滲出血:“那混蛋!他早就知道要送死,還騙我們說隻是守陣眼!”
王璐突然抓住他們的手腕,醫療包裡的檢測儀正在瘋狂報警,屏幕上跳出黑風口祭壇的實時畫麵——那裡的逆熵圖騰正在急速黯淡,沙骸獸的數量是月牙泉的十倍,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我們不能回去。”王璐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冷靜,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陸沉說得對,三座祭壇少一座都不行。我們現在回去,隻會讓他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
通道外傳來沉悶的巨響,像是祭壇的石壁被撞碎了。蘇晴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勉強冷靜下來。她將獸骨文書折好,塞進防護服內側,金屬片在胸口硌得生疼——那是父親留下的增幅器,也是陸沉最後的希望。
“啟動黑風口祭壇。”蘇晴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讓他的犧牲……有點價值。”
石門徹底關閉的瞬間,陸沉的骨刀刺穿了骨塚獸的眼睛。
黑紫色的血液噴了他滿身,卻被逆熵圖騰的紅光擋住,在他周圍凝成個金色的護罩。巨獸的巨爪拍在護罩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紅光劇烈閃爍,卻沒破碎——祭壇的能量正在順著他的血液流入護罩,他和陣法的共鳴越來越強。
“老刀,看到了嗎?”陸沉的手腕再次劃開,更多的鮮血滴進凹槽,“你沒完成的事,我替你完成了。”
骨刀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金光,刀身的守沙祭司圖騰與逆熵陣的紅光融為一體。骨塚獸的身軀開始風化,沙粒簌簌掉落,露出裡麵纏繞的黑色劫火——那是骨核的能量,正在被陣法強行吸走。
陸沉的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左手的鎮壓戒、右手的骨刀、胸口的能量增幅器同時亮起,形成個完美的三角。他能感覺到無數意識在湧入腦海,有千年前戰死的守沙人,有30年前被屠殺的亡靈,還有老刀最後殘留的意誌。
這些意識在他體內奔騰,順著血液流向逆熵陣的每個節點。
骨塚獸發出最後一聲嘶吼,龐大的身軀徹底化作沙粒,被陣法的紅光吞噬。遠處的黑色劫火正在急速消退,露出下麵驚慌失措的沙骸獸群,它們失去了骨核的控製,開始互相撕咬。
陸沉的視線漸漸模糊,他最後望向黑風口的方向,那裡也亮起了耀眼的紅光——蘇晴他們成功了。
“看來……沒搞砸啊。”他想笑,嘴角卻隻能溢出金色的沙粒。
意識徹底消散前,他仿佛聽到了艾麗西亞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很清晰:
“陸沉!你這個騙子!說好要一起看綠洲重生的……”
逆熵陣的紅光突然暴漲,將整個月牙泉遺址籠罩在內。在金光最盛處,隱約能看到個透明的身影,手裡握著骨刀,站在陣法中央,像尊永恒的雕像。
而在陣法觸及不到的沙暴深處,一雙幽藍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威廉姆斯的聲音在風中回蕩,帶著瘋狂的興奮:
“獻祭開始了……終於開始了……”
他的手中,握著半塊破碎的銀鳥玉佩,上麵沾著的血跡正在發出淡淡的金光——那是艾麗西亞的血,也是啟動最後一步的鑰匙。
真正的代價,從來不是陸沉的犧牲。
而是用他的死亡,喚醒骨核最深處的力量,完成威廉姆斯謀劃了30年的終極融合。
沙暴突然轉向,朝著月牙泉遺址的方向狂奔,像是在迎接新的主宰。逆熵陣的紅光依舊耀眼,卻沒人知道,這道守護大漠的光芒背後,正孕育著更可怕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