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晶堡壘的穹頂在轟鳴中塌陷,棱形的晶體碎片像冰雹砸向祭壇。陸沉用骨刀劈開塊臉盆大的碎晶,飛濺的碴子在他手臂上劃開血口,三戒圖騰的金光立刻湧上來,將傷口周圍的沙晶腐蝕痕跡逼退。
“還有三十秒!”艾麗西亞跪在祭壇核心前,銀鳥血正順著水晶表麵的裂紋滲透,金色的能量紋路像血管般蔓延,“能量讀數到90%了!”
老刀的骨刀突然發出脆響,刀身從中間裂開道縫隙。他剛用這把刀劈開第七個沙晶戰士的頭顱,那些青灰色的軀體在地上蠕動著重組,斷口處滲出的幽藍液體在石板上彙成小溪,滋滋地腐蝕出細坑。
“媽的!這些怪物殺不儘嗎?”老刀啐掉嘴角的血沫,將斷裂的骨刀當短匕攥著,“陳宇!你的重機槍呢?給老子掃一輪!”
城牆上的重機槍突然啞火。陳宇的肩膀被沙晶骨刺貫穿,正用繃帶死死勒住傷口,鮮血順著指縫淌進槍管:“卡殼了!沙晶碴子堵了槍管!”
沙之軍團的嘶吼從四麵八方傳來。蒙古鐵騎的骨甲在煙塵中閃著冷光,馬骨踏碎地磚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發疼;殖民商隊的骷髏舉著生鏽的步槍,鉛彈穿透空氣的尖嘯此起彼伏;最要命的是現代掠奪者的骸骨,它們肩扛的導彈發射器正冒著幽藍的光,瞄準線已經鎖死祭壇中央。
“王璐!帶醫療組撤到掩體後!”陸沉的骨刀劃出金色弧線,將枚射向艾麗西亞的鉛彈劈成兩半,“這裡有我們頂著!”
王璐正給個斷腿的年輕戰士包紮,聞言頭也不抬地吼回去:“撤個屁!你們死光了誰來啟動祭壇?”她抓起旁邊的陶罐,裡麵晃蕩的駱駝血濺了她滿臉,“老娘的麻醉劑混了駱駝血,能讓沙晶戰士僵硬三分鐘!”
她突然將陶罐擲向湧來的沙之軍團,陶片碎裂的瞬間,暗紅色的液體在空氣中炸開。衝在最前麵的蒙古鐵騎骨甲立刻蒙上層白霜,關節處的沙晶迅速凝固,舉著骨矛的手臂僵在半空。
“有效!”陸沉眼睛亮了,三戒圖騰的金光突然擴散,將駱駝血的效果範圍擴大了三倍,“艾麗西亞!加快速度!”
艾麗西亞的銀鳥圖騰已經貼近水晶核心,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剛落下就被能量場蒸發。她能感覺到母親的意識在骨核裡劇烈掙紮,威廉姆斯的怨念正像毒藤般纏繞上來,試圖掐斷最後一絲能量流。
“還差5%!”她的指甲深深摳進水晶表麵,血珠與銀鳥血融合,讓金色紋路突然暴漲,“就是現在——”
話音未落,現代掠奪者骸骨的導彈發射了。
黑紫色的彈頭拖著尾焰,像條毒蛇直奔祭壇核心。陸沉和老刀同時撲過去,骨刀與斷匕交叉成十字,三戒圖騰的金光與老刀骨刀裡的守沙人血脈共鳴,在半空織成道金色屏障。
“轟!”
衝擊波掀得兩人同時倒飛出去,陸沉撞在祭壇石柱上,喉頭湧上腥甜。他看著老刀的斷匕脫手飛出,在煙塵中劃過道弧線,最終插進個殖民商隊骷髏的眼窩——那是老刀年輕時在斷魂穀撿的獸骨磨的,刀把上還刻著他兒子的小名。
“小兔崽子……”老刀掙紮著想爬起來,胸口的血窟窿卻湧出大量沙粒,那是被導彈碎片帶起的沙晶汙染了,“老子……還能再戰……”
他的身體突然僵住,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正在沙化,青灰色的紋路順著血管蔓延,很快就爬上脖頸。陸沉撲過去按住他,三戒圖騰的金光卻隻能勉強穩住,無法徹底清除汙染。
“彆費力氣了。”老刀突然笑了,露出缺了顆牙的牙床,“當年跟你爹說過,要死在守沙人的祭壇上……算圓夢了。”他突然抓住陸沉的手腕,將半塊玉佩塞進他掌心——那是他一直掛在脖子上的,與陸沉父親的玉佩是對兒,“給……你爹欠我的酒……下輩子……讓他加倍還……”
話音未落,老刀的身體突然崩解,化作無數金色的沙粒,順著祭壇的裂紋滲進去。那些沙粒所過之處,水晶核心的金色紋路突然亮了幾分,能量讀數瞬間跳到98%。
“老刀——!”陸沉的嘶吼被新的爆炸聲吞沒。
沙晶堡壘的西側城牆徹底坍塌,威廉姆斯的沙晶巨蠍踏著碎石衝進來,六對翅膀掀起的氣浪將唐軍骸骨吹得東倒西歪。他的機械巨鉗捏著顆跳動的黑色晶體,正是從沙骸王那裡搶來的封印碎片:“放棄吧!第二座祭壇今天必須變成我的產卵池!”
艾麗西亞的銀鳥血終於浸透水晶核心,最後2%的能量條瘋狂跳動。但沙之軍團的攻勢也到了最猛的時候,殖民商隊的骷髏突破了唐軍骸骨的防線,骨槍密密麻麻地刺向祭壇,離艾麗西亞隻有三步遠。
“滾開!”王璐突然抱著個更大的駱駝血陶罐衝過來,醫療包甩在地上,裡麵的繃帶和藥劑撒了一地。她像頭母獅般撞進骷髏群,陶罐在骨槍上撞碎,駱駝血混著她的血濺在殖民商隊的骨頭上,讓那些骷髏瞬間凝固。
但她沒注意到,側後方有個沙晶戰士的骨刺已經抬起,尖端的幽藍液體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王璐!小心!”陸沉的骨刀來不及回防,隻能眼睜睜看著骨刺射向她的後背。
王璐猛地回頭,看到的卻是陸沉驚恐的臉。她突然笑了,那笑容比陽光還亮,抓起地上的根斷矛,用儘最後力氣擲向艾麗西亞身後——那裡有個即將爆炸的沙晶手雷。
“告訴我的孩子……”斷矛精準地紮爆手雷,衝擊波將周圍的骷髏掀飛,“媽媽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