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艾麗西亞突然明白了母親沒說完的話,“沙魂之種不是鑰匙,是開關……我們同時激活了守沙人與沙蠍的血脈,等於把沙源徹底喚醒了!”
漩渦中心突然亮起一點幽藍,像隻睜開的巨眼,死死盯著艾麗西亞和威廉姆斯。骨核的裂縫中滲出金色的液體,順著艾麗西亞的手腕往下流,與威廉姆斯機械臂滲出的黑血在地麵彙成個太極般的圖案。
“它要我們合二為一……”威廉姆斯的聲音帶著絕望,被拖拽的速度越來越快,“沙源需要一個同時擁有兩種血脈的容器!”
艾麗西亞看著掌心不斷碎裂的骨核,突然想起沙鏡中那個戴著銀鳥與蠍形交織項鏈的小女孩。母親意識殘留的畫麵裡,那個女孩的手腕上,既有守沙人的胎記,也有沙蠍的圖騰。
“不是我們。”艾麗西亞的聲音異常平靜,銀鳥項鏈突然掙脫她的脖頸,飛向裂縫的方向,“是她。”
威廉姆斯順著項鏈的軌跡看去,裂縫深處隱約浮現出個小女孩的虛影,正抱著顆發綠的種子,安靜地坐在沙源的核心裡。她的眼睛同時閃爍著銀鳥的藍和沙蠍的紫,像個完美的平衡體。
“那是……”威廉姆斯的機械義眼突然爆發出紅光,不是憤怒,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不可能……她怎麼會……”
骨核在此時徹底碎裂,金色的粉末與黑紫色的能量同時湧入裂縫。艾麗西亞和威廉姆斯被吸力猛地拽向前,眼看就要被漩渦吞噬。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艾麗西亞突然抓住威廉姆斯的機械臂。銀鳥圖騰的藍光與沙蠍圖騰的黑紫在接觸點炸開,形成道短暫的能量屏障,暫時擋住了吸力。
“想活命就聽我的!”艾麗西亞的聲音在轟鳴中格外清晰,“用你的沙蠍血脈壓製住沙源的毀滅欲,我用守沙人的力量引導它!”
威廉姆斯看著裂縫中女孩的虛影,又看看艾麗西亞堅定的眼神,機械臂突然停止了掙紮。他能感覺到沙源的意識正在滲透他的骨髓,那些被遺忘的溫暖記憶與刻骨銘心的仇恨在腦海裡混戰,但女孩的笑臉卻像道光,讓所有混亂都安靜了下來。
“好。”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釋然,沙晶翅膀突然轉向,將艾麗西亞護在身後,“但如果失敗了……”
“那就一起死。”艾麗西亞的銀鳥項鏈重新回到掌心,藍光與威廉姆斯機械臂的黑紫再次交織,“總比被沙源當傀儡強。”
兩人同時發力,兩種血脈的能量順著太極圖案注入裂縫。漩渦的旋轉速度開始放緩,黑紫色的霧氣中漸漸透出金色的光芒。裂縫深處的女孩虛影抬起頭,對著他們露出個燦爛的笑臉,手裡的種子突然發芽,長出同時開著銀鳥花和蠍尾草的奇異植物。
但就在此時,女孩脖頸上的項鏈突然裂開,露出裡麵的東西——半顆黑色的骨核殘片,正是威廉姆斯之前埋在逆熵陣核心的那一塊!
“不好!”艾麗西亞的心臟驟然縮緊,“威廉姆斯,你到底在她身上藏了什麼?!”
威廉姆斯的臉色瞬間慘白,機械義眼的紅光劇烈閃爍:“我沒有……那不是我放的……”
骨核殘片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黑光,與沙源的能量產生劇烈反應。裂縫中的女孩虛影發出痛苦的尖叫,身體開始變得透明,那株奇異植物的花葉迅速枯萎,根部滲出黑色的汁液。
漩渦的旋轉方向突然逆轉,原本趨於平衡的能量再次狂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艾麗西亞和威廉姆斯被這股力量狠狠甩開,撞在盤龍石柱上,噴出的血在空中凝成紅色的霧。
裂縫深處傳來沙源憤怒的咆哮,那不再是混合的意誌,而是純粹的毀滅欲,帶著被欺騙的狂怒。
艾麗西亞看著女孩虛影即將消散的臉,突然明白了最後的真相——
沙魂之種的激活,從一開始就在威廉姆斯的計劃之中。
但他沒算到,有人在女孩身上埋下了更深的後手。
那個後手,很可能就是最初賦予威廉姆斯沙蠍血脈的人。
也是這場跨越百年的恩怨,真正的幕後黑手。
裂縫中的黑光越來越盛,整個神殿開始坍塌。艾麗西亞掙紮著想去抓住女孩虛影伸出的手,卻被不斷墜落的碎石擋住了去路。
她最後看到的,是女孩消失前,用口型說的兩個字:
“外婆。”
外婆?
艾麗西亞的瞳孔驟然放大。
難道母親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個疑問剛冒出來,她就被徹底淹沒在黑紫色的能量洪流中。
沙源的真正形態,終於要破地而出了。
而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決戰,以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方式,進入了最絕望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