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晶巨人的晶甲最後一次崩裂時,威廉姆斯像斷了線的木偶,重重摔在沙地上。青灰色的碎片砸在他身邊,濺起的沙粒都帶著黑紫色的血,機械心臟在胸口“哢嗒”響了兩聲,徹底停了跳動——之前被二柱的沙棗糕燒過的線路,終究還是撐不住了。
“咳……咳咳……”
他咳出的血裡混著沙粒,抬頭望向綠洲上空——那顆被淨化的金色光點正緩緩飄落,骨核核心的黑紫色能量已經徹底消失,隻剩純粹的溫暖光芒,像母親當年捂在他手裡的沙棗糕。
“我贏不了……”威廉姆斯突然笑了,笑聲嘶啞得像生鏽的鐵片,“原來媽媽說的對,善良不是弱點……是我自己,把路走死了。”
遠處傳來二柱的憨喊:“威廉姆斯!你輸了!快投降!不然我用沙棗糕砸你了!”這小子舉著空油紙包,正跟著陳宇往這邊跑,油紙包上還沾著逆熵粉末,在陽光下閃著金光——顯然是剛才扔給陸沉的“空包彈”殘骸。
威廉姆斯沒理他,隻是盯著掌心的銀鳥碎片——這是他從母親屍體上拔下來的,藏了千年,一直以為是仇恨的象征,現在才看清,碎片內側刻著個小小的“和”字,是母親用針尖一點點劃的,隻是被他的黑紫色能量覆蓋,一直沒發現。
“媽……我錯了……”他的手指輕輕摸著“和”字,碎片突然泛出金光,從掌心飄了起來,朝著綠洲的方向飛去。
“哎?那不是他的碎片嗎?怎麼自己飛了?”二柱停下腳步,想伸手去抓,結果沒站穩,差點摔進沙坑,“陳哥快拉我!這沙子比威廉姆斯還滑!”
陳宇剛把二柱拉起來,就看到道銀色的光從碎片裡飄出來——是艾麗西亞的沙之靈,裹著淡淡的沙棗香,在威廉姆斯麵前緩緩凝聚成少女的模樣。
“威廉姆斯,你看。”艾麗西亞的聲音很輕,卻像暖流般淌進威廉姆斯的意識,沙之靈的掌心泛起金光,映出段被遺忘的記憶:
千年之前的沙棗帳篷裡,威廉姆斯的母親正偷偷收拾行李,包裡裝著半塊銀鳥碎片、幾件換洗衣物,還有塊剛烤好的沙棗糕。她蹲在年幼的威廉姆斯麵前,把糕塞進他手裡:“小威廉,我們走,去綠洲,再也不回部落了。長老們要把你當傀儡,媽媽不能讓你變成那樣。”
可帳篷簾突然被掀開,沙蠍祭司舉著骨杖衝進來:“叛徒!你想帶他去哪裡?”母親把威廉姆斯護在身後,撿起地上的骨刀:“我不會讓你們傷害他!他是我的孩子,不是你們的武器!”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威廉姆斯的眼淚突然掉下來,砸在沙地上,竟讓周圍的沙粒都泛起了金光——他終於知道,母親不是被守沙人殺死的,是為了保護他,被自己部落的祭司處決的;他一直恨錯了人,也一直,辜負了母親的苦心。
“媽……對不起……”威廉姆斯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黑紫色的能量從他身上剝離,順著沙粒往綠洲方向流去,“我不該……不該把你的碎片當武器……不該……恨那些想幫我的人……”
艾麗西亞的沙之靈輕輕點頭,看著他的身體逐漸化作沙粒:“現在明白,還不晚。你的母親,不會怪你的。”
“如果有來生……”威廉姆斯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粒沙粒從他的指尖滑落,“我想……跟媽媽一起,在綠洲裡種沙棗……再也不碰仇恨了……”
沙粒徹底消散的瞬間,那枚銀鳥碎片突然加速,朝著紮羊角辮女孩的方向飛去——女孩還在被初代祭司的殘魂控製,朝著沙源方向走,掌心的雙重血脈符號泛著詭異的銀色。
“哎?碎片怎麼往那丫頭那邊飛了?”二柱指著女孩的方向,“陳哥你看!她的眼睛還是藍色的!肯定還被控製著!”
陳宇的臉色瞬間凝重:“不好!碎片裡有威廉姆斯的意識殘魂!祭司想抓他的殘魂!”
果然,碎片剛靠近女孩,就被股無形的力量拽進她的掌心。女孩突然停下腳步,嘴角勾起抹不屬於她的笑容,聲音也變成了初代祭司的冰冷語調:“不錯的殘魂,正好能補全我的能量。威廉姆斯,謝謝你的‘禮物’。”
艾麗西亞的沙之靈臉色一變,趕緊朝著女孩衝去:“彆碰他的殘魂!你會把他徹底吞噬的!”
“吞噬?”祭司的笑聲從女孩嘴裡傳來,帶著瘋狂的得意,“我要的不僅是他的殘魂,還有這丫頭的雙重血脈!有了這兩樣,我就能打開記憶之門,讓整個大漠變成我的後花園!”
女孩的身體突然爆發出銀色的能量,將艾麗西亞的沙之靈彈開。祭司操控著女孩,轉身朝著沙源方向狂奔,速度快得驚人,留下的沙痕裡都泛著幽藍的光:“陸沉!艾麗西亞!你們等著!我會用你們最珍視的記憶,給你們辦一場盛大的葬禮!”
“追!不能讓他跑了!”陳宇第一個衝出去,勇氣圖騰的金光在腳下凝成道路,“二柱!你去幫陸隊!我跟艾麗西亞追女孩!”
二柱趕緊點頭,扛起火箭筒就往綠洲方向跑,跑了兩步又回頭喊:“陳哥!記得給我留塊沙棗糕!我還沒跟威廉姆斯算賬呢!”這小子到現在還惦記著他的糕,完全沒注意到,威廉姆斯消散的沙粒裡,有絲極細的金色光點,正悄悄跟著他的油紙包,往陸沉的方向飄去。
艾麗西亞的沙之靈也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對著通訊器喊:“蘇晴!女孩的位置!快給我導航!祭司在吸收她的血脈能量!再晚就來不及了!”
蘇晴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急顫:“正在定位!她往沙源核心跑了!那裡的能量指數已經突破臨界點!陸隊剛醒,正在往那邊趕!你們小心!祭司的能量比之前強了十倍!”
威廉姆斯消散的沙地上,隻剩下枚小小的“和”字圖騰,是銀鳥碎片留下的印記。風一吹,圖騰化作沙粒,融入大漠,仿佛在完成母親當年的心願——讓和平,回到這片被仇恨困擾的土地。
可沒人知道,那絲跟著二柱油紙包的金色光點,正是威廉姆斯的核心意識殘魂。他沒有被祭司吞噬,而是借著逆熵粉末的掩護,悄悄跟向陸沉——不是為了複仇,是想彌補過錯,幫陸沉阻止祭司。
“陸隊……我幫你……”光點裡傳來威廉姆斯微弱的意識,“就算……隻剩最後一絲能量……我也要……幫媽媽完成心願……”
綠洲的方向,陸沉正掙紮著站起來,三戒圖騰在掌心泛著金光。他看著女孩遠去的方向,又看了看二柱手裡的油紙包——那絲金色光點正從油紙包上飄下來,悄悄靠近他的掌心。
“這是……”陸沉的瞳孔微微一縮,突然明白了什麼,對著通訊器喊,“陳宇!艾麗西亞!彆硬拚!威廉姆斯的殘魂還在!他想幫我們!”
通訊器裡傳來陳宇的驚訝聲:“什麼?他還沒死?那之前的沙粒是假的?”
“不是假的,是他故意留下的障眼法。”陸沉握緊掌心的光點,三戒圖騰突然爆發出更強的金光,“祭司想利用他,卻不知道,威廉姆斯最後的心願,是守護大漠。”
沙源的方向,祭司操控著女孩,已經靠近核心區域。他站在沙源的黑色能量柱前,舉起女孩的手,掌心的雙重血脈符號與能量柱產生共鳴:“記憶之門,開!”
黑色能量柱突然裂開道縫,裡麵滲出幽藍的光,隱約能看到道古老的石門,門上刻滿了守沙人與沙蠍的圖騰,正緩緩打開。
“陸沉!你們來晚了!”祭司的笑聲傳遍大漠,“記憶之門開了,整個大漠都是我的!”
陸沉沒說話,隻是舉起三戒圖騰,掌心的金色光點與圖騰產生共鳴:“威廉姆斯,準備好了嗎?我們一起,給這場千年的鬨劇,畫個**。”
光點輕輕顫動,像是在回應。陸沉深吸一口氣,帶著二柱,朝著沙源核心衝去:“祭司!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遠處的陳宇和艾麗西亞也加快了速度,勇氣圖騰與沙之靈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像兩道利劍,朝著沙源方向飛去。全球轉播的畫麵裡,無數觀眾對著屏幕喊“加油”,金色的光流再次從世界各地彙聚,朝著沙源核心湧去。
這場關於仇恨與和解的千年之戰,終於要在記憶之門的前麵,迎來真正的終局。可陸沉心裡清楚,祭司敢打開記憶之門,絕不止是為了統治大漠——石門後麵,一定藏著更恐怖的秘密,或許,就是大漠誕生的真相,也是守沙人與沙蠍千年仇恨的根源。
記憶之門的縫隙越來越大,幽藍的光裡,隱約傳來無數意識的嘶吼,有守沙人的,有沙蠍的,還有古代侵略者的。陸沉握緊三戒圖騰,掌心的金色光點越來越亮——威廉姆斯的殘魂,正在燃燒自己,為他提供最後的能量。
“準備好了嗎?”陸沉輕聲問。
光點再次顫動,像是在說“準備好了”。
陸沉帶著所有人的希望,朝著記憶之門衝去。他知道,不管門後藏著什麼,他都必須走進去——為了母親的心願,為了念念的未來,也為了威廉姆斯最後的懺悔。
而記憶之門的後麵,那道古老的石門上,正緩緩浮現出一行字,是用大漠最古老的文字寫的:
“所有的仇恨,都源於一場錯誤的守護。”
這行字,到底意味著什麼?記憶之門後麵,藏著的是救贖,還是毀滅?
終局的答案,即將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