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散儘的瞬間,二柱的火箭筒“哐當”砸在沙地上——這小子舉著筒子看傻了,嘴裡的沙棗糕渣掉了一胸口,連呼吸都忘了:“臥……臥槽!這是啥?海市蜃樓?”
沒人回答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釘在神殿遺址方向——原本寸草不生的死沙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綠芽,淡青色的草尖頂開沙粒,像撒了把會魔法的種子;更離譜的是,遺址中央突然湧出片湖水,清澈得能看見底,波光粼粼的水麵映著藍天白雲,連遠處的沙山都成了溫柔的背景板。
“是綠洲!真的是綠洲!”巴圖爺爺第一個反應過來,舉著骨杖就往湖邊衝,皺紋裡全是眼淚,“老祖宗顯靈了!大漠有救了!”
牧民們跟著跪下來,雙手合十對著綠洲祈禱,有的甚至激動得往湖裡撲,想摸一摸這“活過來的水”;隔離營的孩子們更瘋,念念拽著紮羊角辮的女孩,舉著紙飛機就往湖邊跑,紙飛機剛碰到湖風,竟自動展開翅膀,繞著湖麵飛了一圈,最後落在湖邊的草芽上。
“水!是真的水!”二柱終於回過神,一把甩掉火箭筒,比孩子們跑得還快,蹲在湖邊就想捧水喝,結果剛彎腰,就被陳宇一腦瓢拍回去:“你瘋了?這水剛冒出來,萬一有問題怎麼辦?”
“能有啥問題?”二柱揉著後腦勺,不死心地又湊過去,指尖剛碰到湖水,突然“嗷”一聲跳起來,“臥槽!這水是溫的!還帶點沙棗甜!比蘇晴姐泡的沙棗茶還好喝!”
他這話一喊,周圍的人都好奇地伸手摸水——還真彆說,湖水溫溫的,沾在手上涼絲絲的,卻帶著股淡淡的沙棗香,連之前手上的沙痕,接觸到湖水後都變得柔和,青灰色慢慢淡成了淺金。
“這不是普通的水。”蘇晴蹲在湖邊,指尖劃過水麵,檢測儀的屏幕上跳出綠色數據,她的眼淚突然掉下來,“是艾麗西亞的意識,還有她母親的沙之靈……她們把自己的能量化成了湖水,滋養這片綠洲。這是‘艾麗西亞之淚’,是她們留給大漠的禮物。”
陸沉也走過來,看著湖水倒映出的自己,掌心的三戒圖騰突然發燙。他想起艾麗西亞最後說的“回家”,想起她母親溫柔的幻影,突然覺得眼眶發酸——這兩個用生命守護大漠的人,最後還是把溫柔留給了這片土地。
“艾麗西亞……謝謝你。”陸沉對著湖水輕聲說,指尖的圖騰泛出金光,湖水竟跟著泛起漣漪,像是在回應他。
就在這時,二柱突然“撲通”一聲跳進湖裡,濺起大片水花。“二柱你乾什麼!”陳宇氣得想罵人,結果就看見二柱在湖裡撲騰著喊:“陳哥快下來!這水還能治病!我手上的沙痕快沒了!”
眾人低頭一看,可不是嘛——二柱之前被沙蠍劃傷的手,泡在水裡後,傷口竟在慢慢愈合,青灰色的沙痕徹底消失,隻留下淡淡的粉色印記。蘇晴趕緊用檢測儀取樣,屏幕上的數據跳得更歡了:“逆熵能量滿格!這水能淨化沙晶汙染!還能促進植物生長!”
“爽爆了!這波血賺!”二柱在湖裡遊得更歡,甚至想往湖底鑽,“我看看湖底有啥寶貝!說不定有艾麗西亞留的沙棗糕!”
結果他剛潛下去,就猛地冒出頭,嗆得直咳嗽:“臥槽!湖底有光!還挺大個!”
陸沉和陳宇對視一眼,趕緊讓蘇晴用水下探測儀查看。屏幕亮起的瞬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湖底正中央,竟嵌著個巨大的三戒圖騰,金色的光芒從圖騰裡滲出來,把湖水都染成了淡金,圖騰周圍還飄著無數細小的光點,像星星似的。
“是陸隊的圖騰!”念念趴在湖邊,指著屏幕喊,“爸爸你看!圖騰在發光!”
蘇晴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操作,突然“呀”了一聲:“這些光點……是威廉姆斯的意識殘魂!還有艾麗西亞母親的沙之靈碎片!她們在守護圖騰!”
陸沉的心臟猛地一跳。他想起威廉姆斯最後說的“如果有來生,想種沙棗”,想起艾麗西亞母親溫柔的笑容,突然覺得眼眶發燙——這些曾經被仇恨困住的靈魂,最後都選擇用溫柔守護大漠。
“巴圖爺爺!快!把咱們的沙棗樹苗拿來!”陳宇突然大喊,“咱們現在就種在湖邊!讓艾麗西亞和威廉姆斯看看,綠洲真的成了!”
巴圖爺爺立刻點頭,牧民們扛著早就準備好的樹苗跑過來,孩子們也跟著幫忙,有的扶樹苗,有的鏟沙子,二柱從湖裡爬出來,渾身濕透還不忘幫忙,結果剛拿起鏟子就打滑,差點把樹苗鏟倒,被巴圖爺爺笑著拍了一下:“你這小子,還是去給大家遞水吧!彆把樹苗霍霍了!”
熱鬨的笑聲裡,蘇晴突然皺起眉頭,檢測儀的屏幕上出現了微弱的紅色波動:“不對……湖水的能量裡,有絲銀色的紋路,和之前初代祭司的殘魂能量很像,但更淡,像是被壓製住了。”
陸沉的笑容瞬間收斂,走到湖邊,掌心的三戒圖騰與湖底的圖騰產生共鳴:“是祭司還沒徹底消失?還是……記憶之門的殘留能量?”
“現在還不清楚。”蘇晴搖搖頭,調出全球光流的數據,“但有個好消息——全球的希望能量還在往這邊彙,綠洲在擴大,死沙區的嫩芽都是和平圖騰的形狀!咱們這波,算是贏了大半!”
正說著,紮羊角辮的女孩突然指著湖底喊:“叔叔!你們看!圖騰旁邊有個碎片!”
眾人趕緊看向屏幕,果然,湖底圖騰的邊緣,嵌著枚小小的銀鳥碎片——是威廉姆斯的那枚,現在竟泛著溫暖的金光,和之前的黑紫色完全不同。女孩的掌心突然泛起微光,碎片竟從湖底飄起來,緩緩落在她的手裡。
“威廉姆斯叔叔說……”女孩突然開口,聲音帶著稚嫩,卻異常清晰,“讓我們好好保護綠洲,彆再讓仇恨回來……”
碎片在她掌心化作光點,融入她的雙重血脈符號,之前殘留的銀色紋路徹底消失,女孩的眼睛恢複了正常的黑色,笑得像朵花:“謝謝叔叔!我感覺好輕鬆!”
“這小子,總算做了件人事!”二柱拍著大腿笑,“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跟他搶沙棗糕了!”
夕陽西下時,綠洲已經擴大了一倍。沙棗樹苗在湖邊紮了根,嫩綠的葉子在風中搖晃;牧民們在湖邊搭起了新帳篷,炊煙嫋嫋;孩子們在湖邊堆沙堡,沙堡堆到一半,竟自動變成了和平圖騰的形狀,惹得大家陣陣歡呼。
陸沉坐在湖邊,看著女兒念念在沙地上畫全家的畫像,畫裡的妻子站在綠洲中間,笑著揮手。他想起艾麗西亞的沙之靈在湖邊一閃而過,想起威廉姆斯的殘魂光點在圖騰旁守護,突然覺得,這場仗,他們沒白打。
“陸隊。”蘇晴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檢測到沙源方向的能量波動越來越弱,應該是徹底穩定了。但湖底的圖騰……剛才突然閃爍了一下,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陸沉接過水,心裡一緊:“什麼影像?”
“是古代文明的畫麵。”蘇晴的眼神變得嚴肅,“有守沙人和沙蠍一起種沙棗,一起對抗沙暴,看起來……他們以前是朋友,不是敵人。但影像沒看完就斷了,最後隻有初代祭司的聲音,說‘綠洲隻是開始,記憶之門還沒關’。”
陸沉的手指猛地攥緊水瓶。他看向湖底的三戒圖騰,金色的光芒還在閃爍,像是在召喚什麼。遠處的沙源方向,雖然平靜,卻總讓人覺得不安——初代祭司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記憶之門,真的還沒關嗎?
“爸爸!你看!”念念突然舉著畫跑過來,畫上除了全家,還有艾麗西亞、威廉姆斯,甚至還有個小小的沙棗糕,“我們以後就在這裡住,好不好?”
陸沉蹲下來,摸了摸女兒的頭,又看了看眼前的綠洲,還有身邊的戰友們,突然笑了:“好。但我們還要守著這裡,不能讓壞人破壞它。”
就在這時,湖底的三戒圖騰突然爆發出強烈的金光,投射出一道清晰的影像——是艾麗西亞的笑臉,她站在綠洲中間,手裡舉著沙棗枝:“陸沉,蘇晴,二柱……謝謝你們。但記住,綠洲不是終點,是新的開始。記憶之門裡,藏著大漠真正的秘密,也藏著最後的威脅。等你們準備好,就去沙源核心,我在那裡等你們。”
影像消失的瞬間,湖水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漩渦,漩渦裡泛著幽藍的光,隱約能看到古代神殿的輪廓。
二柱湊過來,撓了撓頭:“艾姐這意思……是還有boss沒打?”
陸沉站起身,掌心的三戒圖騰與湖底的光芒呼應,眼神裡充滿了決絕:“不管還有什麼,我們都得去。為了這片綠洲,為了所有守護大漠的人。”
蘇晴點點頭,調出沙源核心的地圖:“我已經定位好了,明天一早就出發。今晚,咱們先好好慶祝,吃頓熱乎的沙棗粥!”
“耶!有沙棗粥喝!”二柱興奮得跳起來,又想起什麼,“對了!我得在綠洲種點沙棗糕!以後想吃就能摘!”
眾人都笑了,笑聲在綠洲上空回蕩,和湖水的波光、夕陽的餘暉交織在一起,成了大漠最溫柔的畫麵。
可沒人知道,湖底漩渦裡的幽藍光,正悄悄與沙源核心的能量連接。初代祭司的殘魂,並沒有徹底消失,而是躲在記憶之門後,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新綠洲的誕生,是救贖的開始,還是終極陷阱的誘餌?
陸沉看著湖底的漩渦,握緊了三戒圖騰。他知道,真正的終局,還在沙源核心的記憶之門後,等著他們去揭開。而那扇門裡,藏著的,或許是整個大漠千年仇恨的真相,也可能是……所有人心底最深的執念。
夜色漸深,綠洲的燈光亮起,像星星落在地上。一場新的冒險,即將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