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儀攔不住,也不想阻攔,任由梁老夫人把那些泥團砸爛踩扁!
隻冷漠地說一句:“祖母這是作甚?這些可是陛下辛辛苦苦做了一上午的作品!”
“雲裳心思歹毒,妄圖帶壞陛下,給我按住她,帶去祠堂。”梁老夫人衝丫鬟婆子吼道。
丫鬟婆子衝梁幼儀而來,梁幼儀不會因為蕭千策原先的那些話,就在他麵前告狀。
也不屑於搞什麼白蓮花、綠茶之類的。
婆子到她跟前,手落下來時,她把手裡的刻刀往上一舉。
“啊”那婆子的手直接拍到刻刀上,手心入,手背出,對穿!
梁幼儀不給她任何憐憫,一用力把刻刀又換個方向拔出來。
那婆子的手二次傷害,沒命地嚎叫起來。
拔出後,手裡的刻刀快速迎上第二個婆子的巴掌,再換個方向拔出來。
兩個婆子殺豬般地叫起來。
蕭千策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做了半天的泥塑作品被砸得七零八落,一時呆了。
又聽見倆婆子嚎叫,梁老夫人還要喊府兵捉拿姐姐,把她關祠堂上家法!
小皇帝反應過來,快要炸了,發狠地叫道:“你這惡婦,竟然把朕所有的心血都毀了,來人,給朕打,狠狠地打五十大板!”
宮裡帶來的幾十名侍衛,上來抓住梁老夫人,要按住行刑。
梁老夫人又驚又怒,不可置信地說:“陛下,臣婦可是你的外祖母!”
“你怕不是忘了,朕,是一國之主!你隻是朕的子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淩駕於朕頭上,今天竟然把朕的作品都砸了,誰給你的膽子?”
他一聲令下,“打!”
侍衛可是嚴格執行陛下的命令,儘管他隻有八歲,八歲也是至高無上的皇帝。
把梁老夫人按住就打。
梁老夫人橫行霸道數十年,差點像男人一樣站著尿尿了,沒想到有一天還能被人按住打,還是在府裡這麼多下人麵前,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她憤怒地大喊:“皇帝,你打外祖母就是不孝,臣婦是為了你好,你卻恩將仇報……”
“打,給朕打,你竟然還威脅朕。朕要回去告訴母後,定國公府想造反,想騎在母後頭上做太上皇!”
他的聲音很大,簡直嚇壞府裡一眾人。
梁幼儀的竹塢,在整個國公府的西北角,是靠牆邊的,外麵說不得就有人聽去了!
影響太壞了。
梁勃緊趕慢趕過來,進門就聽到這一句,他嚇得趕緊跪下:“陛下息怒,這蠢婦老糊塗了,陛下看在定國公府滿門都在邊關戍守的份上,饒了她吧!”
蕭千策真的氣瘋了,玩泥巴是小孩子的天性,他在宮裡連個夥伴都沒有,更不要說玩泥巴。
今天他開心壞了,不會雕刻,可他做泥彈做得很好,團得很圓,郡主姐姐說鹿筋彈弓做好,就可以用他的泥彈射小動物。
可是他所有的心血都毀在梁老夫人手上了。
氣惱極了,非要打梁老夫人。
梁老夫人看著一聲不吭的梁幼儀,趴地上咬牙切齒地說:“雲裳,你竟然看著祖母挨打,你,你故意挑唆……”
梁幼儀低眉順眼,恭敬地說:“祖母,你錯了,孫女從未挑唆,是你進來不容分說就直接把陛下辛苦做的泥塑給砸了。
你是儀兒的祖母,可陛下是定國公府的主子,是太後唯一的孩子,孫女還是要分清主次。
依著孫女看,祖母應該向陛下道歉,畢竟他是君你是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祖母把陛下的作品砸了,這是大不敬。”
大不敬罪,彆說打老太婆一頓,就算抄家滅府,律法上、道義上,蕭千策都沒錯。
梁勃看著梁幼儀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震驚又恐慌。
她那樣的冷漠,府裡養了她二十年,仿佛不是養了一個嫡孫女,而是養了一個仇人!
把她送去蛟龍國,真的好嗎?會不會放虎歸山,縱龍入海?
他忽然想起來八年前,梁幼儀去北境送糧草,完好無損地回來後,老祖宗說的一句話——
“不要讓儀兒掌兵,不要叫她離開國公府,好好指一門親,做梔梔的助力,不然梔梔必然被她代替。”
這次太後提出來把她送去和親,除了換回梁景湛兄弟,還有一個考量,就是怕梁幼儀與鳳闕萬一看對眼,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