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念姐姐了。”蕭千策笑了一下,小白牙很可愛。
“嗯,她快回來了。”千傑也笑了笑,說道,“陛下可以信任臣,臣一定會保護好陛下。”
夏泰還是沒把握要不要把扒雞給蕭千策吃,蕭千策直接掰下來一隻雞腿。
“味道不錯。”蕭千策咬了幾口扒雞。
“臣剛才與李世子商議,以後陛下的飲食不必去門口找百姓購買,李世子專門提供。”
千傑說,“陛下的飲食,由臣親自試吃。”
千傑交代了這些事,就恭敬地退下了。
夏泰心驚膽戰地看著蕭千策吃扒雞,唯恐他出事,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著急什麼?雲王和炎武大帝要朕的降表,朕一日沒簽,他們就一日會保證朕的安全。”
蕭千策說,“夏泰,從今兒起,皇祖母、母後或任何官員給朕的一切東西,尤其是入口的,都悄悄地給朕換掉、倒掉。”
“啊,為什麼?”夏泰驚訝地說,“你是大陳的希望,是太皇太後和太後娘娘的希望啊!”
蕭千策搖搖頭:“夏泰,你不懂,千傑今天被李桓獻叫去,不是純粹攀扯舊情,是因為咱們這邊有人可能想要朕的命。”
“為,為什麼呀?”
“皇祖母要保住大陳江山,絕對不允許朕投降,而朕駕崩了,皇叔就可以即位,大陳依舊在。他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處死母後了。”
蕭千策道,“母後也想殺朕,投靠更有力量的親王,因為朕不能給她帶來地位和權力了。
朕要向雲王投誠,她恨透了朕。若朕死在這裡,她可以對天下說朕是雲王害死的。”
“陛下您彆多想,太皇太後最疼愛陛下,您是她唯一的親皇孫啊!”
蕭千策不想和夏泰說了。
皇祖的母態度,在船上時就已經變了。
至於母後,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覺得母後愛過他。
母後隻愛權力,她誰也不愛。
當他不能為她掙來權力和地位的時候,他就是個隨時可以放棄的棋子。
現在,他被兩個最有權力的女人放棄了。
而雲王怕他被害,叫人專門護著他……他覺得是這樣。
九月十二日,龍十六終於“找到機會”進入太皇太後的院子,給太皇太後稟報了滴骨辨親結果。
太皇太後聽完,雙手在袖下把掌心都掐破了。
好半天,太皇太後咬牙切齒地說:“找個機會,讓皇帝駕崩吧!”
他活著,就是太子的恥辱。
他活著,就是梁言梔的倚仗。
他活著,隨時會被人拿來攻訐皇室的愚蠢和昏聵。
他是雲王的表弟,雲王為了親情,為了“新帝賢明大度”的名聲,不可能殺了他。
可能會給他一個王位,養著他。
憑什麼,一個讓太子蒙羞的孽種在世上幸福地活著?
“太子,我的兒啊……”太皇太後哭得暈厥過去。
大太監徐步一直照顧著她,趕緊找千傑,請郎中。
郎中是壽春城最好的郎中,一會兒坐了馬車來到兵所,太皇太後已經醒了。
郎中診脈後,安慰道:“老人家,您這是過度憂心,傷了肺腑。您這個歲數,很多事應該看開了,凡事都有回旋餘地,要放寬心。”
待郎中走後,太皇太後對徐步說:“哀家病了,叫太後和皇帝給哀家侍疾。”
以前太後還可以推說國事繁忙,現在她屁事沒有,過來給太皇太後侍疾是很正常的。
徐步立即去求見李桓獻。
李桓獻派人帶徐步過去見梁言梔和蕭千策。
徐步傳達了太皇太後的意思,梁言梔說立即拒絕:“朕也身體不適,沒法伺候她。”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蕭千策站起來,說道:“朕去看望皇祖母。”
夏泰心裡著急,可也沒法反對,孫子伺候祖母是應該的,明明知道那邊是坑,也不得不跳。
千傑說道:“臣陪著陛下一起去侍奉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看到梁言梔沒過來,說道:“太後呢?”
徐步道:“太後說她自己身體不適。陛下過來伺候了。”
太皇太後看著蕭千策,眼裡淬了毒。
曾經這個孩子出生,讓她忘卻太子去世的哀痛,為了扶他坐上皇太孫的位子,她不惜破壞與軒和帝的感情,動用崔家的力量,逼迫軒和帝。
甚至她不惜與定國公府聯手,把軒和帝其他幾個皇子逼死、逼瘋,與軒和帝徹底離心。
軒和帝為了報複她,把崔家人都派去西部邊境,之後她的父親兄長莫名其妙暴斃……
先帝去世後,她為了這個孫子順利登基,再次把娘家人押上。崔家百年世家,積累的家底,都用在這個皇孫身上了。
哪裡知道,他根本不是太子的骨血,他隻是個混淆皇家血脈的野種。
太皇太後眼淚流出來,低垂了眼簾掩飾眼中的恨意,嘴裡卻依舊慈愛地說:“皇帝太小了,哪裡能伺候人?你就坐在皇祖母的身邊,陪皇祖母說說話吧。”
千傑在一邊站著,夏泰也彎腰在一邊候著。
“皇帝呀,你今天的功課都做完了嗎?”
“稟報皇祖母,孫兒都完成了。”
“那皇祖母就放心了,皇祖母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皇祖母您說吧,孫兒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