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你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陸思源眉頭緊鎖:“文軒,你這個人,從來不做沒意義的事。”
陸文軒微微挑眉,修長的手指輕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笑了笑。
隻是想讓他知道,進這個門容易,想真正融入這個家,沒那麼簡單。”
“你之前跟我說,這小子‘挺有能耐’的。”
他刻意重讀了這三個字,“嗯,確實,能從窮鄉僻壤一路闖到皇城根兒下,是有點本事。”
“不過……”他話鋒一轉,鏡片後的目光帶著審視。
“但窮人炸富,往往都帶著自命不凡,或性格敏感,一丁點兒冒犯都會踩中他們的痛腳。”
“如果他是這種氣量狹窄、小肚雞腸的人,那麼……”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在我這兒,不需要結交連最基本的人品格局都不達標的堂兄弟。”
陸思源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感到一陣無力。
陸文軒從小就是這種性格。
這本是優點,可當他將這份精明和算計,一視同仁地用在自己家人身上時,就顯得格外不近人情,甚至有些傷人。
“文軒,他是我們的堂兄弟,而且還是大伯大娘找了10年,日思夜盼的孩子。”
“我知道。”
陸文軒點了點頭。
“所以,剛剛我很有禮貌啊。”
“哈!”
陸思源差點氣笑了,神他媽“很有禮貌”!
他看著陸文軒那張理所當然的臉,深知再爭論下去也隻是白費口舌,乾脆轉移了話題。
“過完年你就要下地方了?”
“嗯。”陸文軒點頭,語氣平靜。
“是組織上的意思,老爺子和我爸也覺得我資曆尚淺,該下去曆練曆練。”
“地方定了嗎?”陸思源問道。
“還沒最終敲定,但方向基本定了,南方,大概率是廣城一帶。”
“這麼遠?”陸思源不由得蹙起眉頭。
“嗯。”陸文軒鏡片後的眸光深邃,“那邊是改革前沿,首批試點區。我主動申請的。”
“隻有這種地方,才容易出成績。”他微微眯起眼,毫不掩飾的野心從眼底掠過。
“嗬!”陸思源咧嘴笑了。
“行啊!那我可就等著你凱旋歸來,到時候哥們兒好抱你大腿!”
陸文軒和陸思源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頗深。
因為大哥陸雪鬆年長他們許多,與兩個弟弟玩不到一塊兒去。
而且兩人下麵都是妹妹。
陸文軒略好一些,他妹妹隻比他小三歲,還能時不時帶出來一起玩。
陸思源就比較無奈了,他的親妹妹今年才剛滿十歲。
這還是當年計劃生育政策下達後,他母親頂著巨大壓力,純屬於高齡產婦,冒著風險才換來的。
甚至比陳默最小的妹妹陳小雨的年紀還要小得多。
因此,陸思源打小就隻能跟陸文軒玩。
那時的北方,尤其大城市,計劃生育的執行很嚴格。
幾乎沒有“漏網之魚”。
要麼交足巨額罰款,要麼被開除公職,甚至牽累親屬。
也隻有像陳默老家那種山高皇帝遠的小村落,政策執行得晚且監管疏鬆,才能生出那麼多孩子。
陳默這邊,被吳楚雲熱情的應進了屋。
“小默,吃過東西沒?離晚上開席還早著呢,要是沒吃,我先給你弄點墊墊肚子!”吳楚雲的聲音裡是藏不住的關切。
“吃過了,真不餓。您彆忙活了。”陳默輕聲應著。
陳默還是不是很適應吳楚雲的熱情。
張嵐對他的教育一向是說最狠的話,做最軟的事兒。
但是吳楚雲就很溫柔了,從來都是溫柔體貼母愛滿滿的。
這就讓陳默很陌生了。
沒有優劣之分,隻是風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