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默一仰頭，痛快地乾了杯中酒。
火辣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帶起一股暖流。
陳建川雖然依舊話不多，但也默默地端起自己的酒杯，仰頭飲儘，黝黑的臉上泛著紅光，眼底是藏不住的驕傲與寬慰。
女眷和孩子們喝著汽水，臉上都紅撲撲的，洋溢著歡欣。
一家人吃著、喝著、說著、笑著，屋內充滿了團圓喜慶的熱鬨氣氛。
陳默心裡惦記著事兒，沒敢多喝。
一會兒飯後，還得帶著溫亦雪和孩子們去親生父母陸家拜年。
白飛無家可歸，今年就在陳家一起過年，陳默早給他備下了一份豐厚的年禮。
白飛席間以茶代酒，十分清醒，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去檢查車子，準備送陳默一家去陸家。
因為同在京城，吳楚雲這一年沒少往陳默這邊跑，有什麼稀罕吃食、好玩物件，總惦記著給孩子們送來。
頻繁的走動讓兩家的關係自然而然地親近了許多，少了最初的客套，多了份家人間的熟稔。
車子穩穩停在陸家大宅門口，果然看到吳楚雲已經披著一件厚厚的大衣，站在門廊明亮的燈光下翹首期盼了。
寒夜裡，她的身影顯得格外溫暖和急切。
遠遠看到車燈，吳楚雲的臉上立刻綻開了笑容，快步迎了上來。
陳默快步下車，一陣凜冽的寒風撲麵而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廊下，一把握住了吳楚雲冰涼的雙手，語氣裡帶著心疼和些許責備：“媽，都說不用你在外麵等了，天這麼冷，我們又不是找不到。你看你手涼的。”
吳楚雲臉上笑開了花，連連應著：“哎，在屋裡坐不住，就盼著你們來。沒事兒，我穿得多，一點兒不冷。”
她嘴上說著，目光卻早已越過陳默，熱切地投向車門。
話音未落，她已經鬆開陳默的手，迫不及待地走到車旁。
白飛已經從駕駛位下來，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吳楚雲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接過了安安。安安穿著紅色的棉襖，襯得小臉越發白淨，他性格沉靜，此刻正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奶奶，不哭不鬨，隻是安靜地依偎著。
這時，陳佳浩像個小炮彈似的從另一邊車門竄了下來，一把抱住了吳楚雲的小腿，仰著小臉，聲音又甜又響：“奶奶，奶奶！佳浩想你了！”
一旁的陳默聞言，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這話，跟幾天前這小子撲向張嵐時說的簡直一模一樣，連那誇張的小表情都如出一轍。
真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小人精！
溫亦雪也抱著跳跳下了車，柔聲招呼：“媽，咱們快進去吧，外麵冷。”
“哎，好，好，快進屋！”見到陳默一家，吳楚雲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一家人熱熱鬨鬨地走進陸家大宅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