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秦時凝把雞蛋糕放進碗櫃，“張老五媳婦說有人在說昨天的事。”
“隨他們說去。”莫沉拿起扁擔，“我去挑水，你在家歇著。”
他走到院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她問：“你以前去過縣城的供銷社嗎？林月說那裡有賣水果罐頭的，你愛吃嗎？”
秦時凝愣住了。
水果罐頭？
他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小時候跟著我爹去過一次，”她順著話頭說，“那時候覺得罐頭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可惜買不起。”
這倒是實話，秦老漢確實帶她去過縣城，在她母親還沒有去世的時候……
莫沉沒回頭，隻是嗯了一聲，挑著水桶走了。
秦時凝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水果罐頭……難道他想去供銷社？
還是在試探她有沒有去過縣城？
她走到桌前，看著那本攤開的貨單……上麵除了水果罐頭，還有麥乳精、的確良布料，都是城裡才有的稀罕物。
林月昨天說，公社供銷社進了批新貨，不少村民都想去換點回來。
“嫂子，沉哥讓我問你，下午去不去鎮上？”林月從外麵進來，手裡拿著個布包，“他說要去買些釘子，修修被暴雨衝壞的籬笆。”
秦時凝的心一動：“去，正好我想去供銷社看看。”
她得弄清楚，莫沉突然提起罐頭，到底是隨口一說，還是另有用意。
下午去鎮上的路上，莫沉話不多，隻是偶爾問些田裡的事。
秦時凝卻覺得，他的目光總在不經意間落在她身上，像在丈量什麼。
到了供銷社，裡麵果然擠滿了人，大多是來換東西的村民。
貨架上擺著幾瓶水果罐頭，玻璃罐子裡的黃桃看著格外誘人，引得幾個孩子趴在櫃台前不肯走。
“給我來兩斤釘子。”莫沉對售貨員說，眼睛卻瞟向罐頭。
秦時凝走到罐頭貨架前，假裝看標簽，耳朵卻豎得老高。
她聽見兩個穿乾部服的人在角落說話，聲音壓得很低。
“……上麵說要盯緊那個叫莫沉的，他可能會來買罐頭。”
“買罐頭？為啥？”
“不知道，說是暗號，隻要他買了黃桃罐頭，就說明……”後麵的話被人群的嘈雜聲蓋了過去。
秦時凝的後背瞬間涼透了。
黃桃罐頭是暗號？
難道還有漏網的反對者？
“你在看什麼？”莫沉不知啥時候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個釘子盒。
“沒什麼，”她趕緊移開視線，心跳得像擂鼓，“就是覺得罐頭挺貴的，一瓶要兩塊多。”
莫沉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黃桃罐頭，突然對售貨員說：“拿一瓶黃桃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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