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都跟著起哄:“辦喜事!辦喜事!”
秦時凝的臉騰地紅了,偷偷往莫沉那邊看。
他正仰頭喝酒,喉結滾動間,嘴角卻帶著藏不住的笑意,眼角的餘光落在她身上,像落滿了星光。
夜深時,孩子們都睡熟了。
秦時凝靠在老黃皮果樹下,看著莫沉給護衛隊的人打電話,說的還是雪國話,語氣裡帶著她沒聽過的威嚴。
“國內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他掛了電話,在她身邊坐下,“反對者的主力被消滅了,剩下的成不了氣候。”
“那你……”她猶豫著開口,“要回去了嗎?”
莫沉看著她的眼睛,突然笑了:“你想讓我回去嗎?”
“不想。”她低下頭,聲音輕得像歎息,“但你要是想回去,我……”
“我不回去。”他打斷她,伸手替她拂去發梢的雪花,“我說過,靠山村是我的家。”
他頓了頓,補充道,“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秦時凝的心跳漏了一拍,撞進他帶著笑意的眼睛裡。
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臉上,硬朗的輪廓柔和了許多,像被雪覆蓋的山,沉默卻溫暖。
“對了,”她想起什麼,從香囊裡掏出半張羊皮,“這個給你,娘說不能落在壞人手裡,但我覺得,你會用它做對的事。”
莫沉接過兩張拚合的羊皮,借著月光仔細看。
地圖上的標記除了武器庫,還有幾處用紅筆圈出的地方,標著《沃土》《水源》。
“這是……”他的眼睛亮了,“你娘標出來的良田和水源?”
“嗯,”她點點頭,“她說靠山村的後山有片黑土地,能種出最好的莊稼,還有處山泉,旱季也不會斷水。”
莫沉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她心頭發顫:“開春,咱們就去開荒,種滿莊稼,讓靠山村再也不受餓。”
“好。”她笑著點頭,眼淚卻掉了下來。
遠處的天邊泛起魚肚白,雪不知何時停了,露出幾顆星星。
秦時凝靠在莫沉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縣城的監獄裡,那個穿旗袍的女人正對著看護衛笑,手裡把玩著枚黑鷹徽章。
她根本不是國王派來的信使,是反對者安插的最後一顆棋子,目標從來都不是地圖,是莫沉身邊最親近的人!
驚蟄那天,靠山村的凍土終於化了。
秦時凝蹲在田埂上,指尖拂過濕潤的泥土,異能像條溫暖的小溪淌進地裡。
她感知到到土壤深處的養分分布,黑褐色的是肥沃的腐殖質,淡黃色的是沙礫,還有幾處泛著銀光的,是娘說過的《活土》,種啥長啥,產量能比普通土地高兩倍!
“找到地方了?”莫沉扛著鋤頭走過來,綠色的舊棉襖敞開著,露出裡麵洗得發白的襯衣。
他胳膊上的傷疤淡成了淺粉色。
“嗯,”秦時凝指著東邊的坡地,“這片土最好,底下有層腐葉土,還靠著山泉,澆水方便。”
她頓了頓,補充道,“就是石頭太多,得先清理出來。”
莫沉往坡地瞅了眼,果然見土層裡嵌著不少碎石,像撒了把碎銀子。
他舉起鋤頭往地上一磕,火星濺起的瞬間,突然笑了:“這點石頭算啥?咱們人多,三天就能清乾淨。”
消息傳到村裡,李滿倉第一個舉著拐杖來報名:“算我一個!我雖然老了,撿石頭還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