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凝聽著滿村的熱乎話，心裡暖融融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手裡的雞蛋，覺得這帶著穀香的滋味，比啥都踏實。
“時凝，”秦老漢把麻袋往地上一放，粗糲的手掌在衣襟上蹭了蹭，“公社的王書書來了，說要跟咱秦家村簽合同，包銷明年的小米，還說要幫著修水渠，引你們靠山村的暗河水來澆咱村的地，咱秦家村，這是沾了你們靠山村的光咯！”
“引暗河的水？”秦時凝皺了皺眉，指尖無意識地撚著衣角，“秦家村的地多是鹽堿土，暗河的水含礦物質重，澆多了怕是會讓土地更硬，反倒種不好莊稼。”
“我也是這麼跟王書書說的。”秦老漢抹了把汗，額角的皺紋裡還沾著穀糠，“可他說，秦家村想跟靠山村合辦穀種合作社，用咱村的地試種你們培育的新品種，要是成了，賺的錢兩村平分。”
他頓了頓，往靠山村穀倉的方向瞥了眼，聲音壓得更低，“我瞅著，他身後跟著兩個穿西裝的，眼生得很，一進咱村就直勾勾盯著你們的穀倉看！林陽剛才悄悄跟我說，這倆人走路腳底板發沉，腰裡如同是藏了硬家夥，怕是不懷好意。”
秦時凝的異能突然在指尖發燙，她閉上眼，看到：那兩個西裝男人正蹲在公社門口的老黃皮果樹下，對著靠山村的方向畫著什麼，嘴裡嘀咕著礦脈走向，運輸通道，秋收後動手。
“他們不是來辦合作社的。”她猛地睜開眼，對林陽沉聲道，“是想偷新穀種，還打算在水渠裡動手腳，毀了暗河的源頭。”
林陽的手瞬間按在腰間的短刀上，眼神銳利如鷹：“嫂子放心，我這就讓護衛隊分兩班輪崗，守住穀倉和暗河入口，絕不讓他們靠近半步。”
“彆硬碰硬。”秦時凝拉住他的胳膊，指尖的異能讓兩人的動作都輕了些，“王書書是真心想幫兩村謀發展，就是被這倆人蒙了！咱得想個法子，既保住合作社，又能揭穿他們的底細。”
她轉身往靠山村的穀倉走，翻出娘留下的地質手冊，指著其中一頁說：“你看，暗河有條支流能繞開秦家村的鹽堿地，隻要在兩村交界的山坳裡挖個沉澱池，先讓水流過三層濾土，既能澆地，又傷不了暗河的根本。”
她頓了頓，指尖點在穀種兩個字上，“至於穀種，咱可以給他們普通的老品種，把改良的新品種藏在靠山村的地窖裡，讓護衛隊日夜盯著。”
林陽盯著圖紙看了片刻，點頭道：“還可以讓王書書組織兩村的村民去雪國看看，讓他們親眼瞧瞧莫沉殿下用靠山村的穀種在沙地裡種出的莊稼，知道合作比耍手段強！我這就給殿下發報，讓他那邊準備接應。”
“這主意妥！”秦老漢湊過來看手冊，眼裡亮了幾分，“秦家村的老支書是我發小，是個實誠人，隻要跟他說清利弊，肯定不會跟那倆西裝男摻和。”
當天下午，秦時凝帶著地質手冊去了公社。
王書書看著沉澱池的圖紙，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秦丫頭，你這腦子咋長的？這法子既解了秦家村的灌溉難題，又護著靠山村的暗河，我這就去跟兩村的支書細說！”
那兩個西裝男人想插話，被林陽投去一記冷冽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們看著秦時凝和王書書相談甚歡，眼裡的陰鷙如同化不開的墨。
“得提前動手了。”其中一個男人壓低聲音，“再等下去，她真要讓兩村擰成一股繩了。”
“急什麼，”另一個男人冷笑一聲，指尖在水渠圖紙上敲了敲，“我已經讓王書書的秘書改了沉澱池的位置，正好落在流沙層上，一挖就塌，到時候就說是靠山村的圖紙有問題，讓秦家村的人找他們算賬去！”
他們的對話被躲在門外的林陽聽得一清二楚。
他悄悄退到牆角，對身後的護衛使了個眼色，示意盯緊這兩人，自己則快步回靠山村，對秦時凝說：“嫂子，他們在沉澱池的圖紙上動了手腳，想挑唆兩村的矛盾。”
秦時凝正在給冬小麥種子拌防蟲藥，聞言手裡的藥勺頓了頓，隨即勾了勾嘴角：“讓他們挖！流沙層底下三尺就是硬岩層，正好能當天然的過濾層，比咱設計的還結實。”
她往種子裡撒了把草木灰，“再說，我早就在流沙層裡埋了標記，誰動的手腳，一挖就清清楚楚。你讓護衛隊盯緊他們的行蹤，等他們露出馬腳，就把證據給王書書和兩村的支書看。”
秋收結束那天，兩村合辦的合作社牌子掛在了靠山村和秦家村的交界處。
王書書剪彩時，把秦時凝和秦家村的老支書拉到一起：“秦丫頭是合作社的技術顧問，工資按公社乾部的標準發！以後兩村就如同這牌子上的字，擰成一股繩，好好種莊稼！”
靠山村和秦家村的村民們爆發出一陣歡呼。
靠山村的人往秦時凝手裡塞穀穗，秦家村的人遞來新摘的脆棗，張老五媳婦撒了把新收的小米，金燦燦的。
那兩個西裝男人站在人群外，看著這一幕，眼裡的嫉妒幾乎要溢出來。
他們摸出通訊器，發了條信息：“兩村合作密切，計劃推遲，伺機而動。”
秦時凝看著他們的背影，對林陽說：“該給莫沉備些冬小麥種子了。”
林陽點頭：“已經選了最飽滿的麥粒，用防潮布包了三層，等殿下那邊回信，就托兩村跑運輸的老戶送過去。”
“告訴他，”秦時凝拿起一把穀種，指尖輕輕拂過，“這是改良過的耐寒品種，讓他在雪國試試，等他種出第一茬，我就去看他那邊的雪，是不是真如同。”
林陽剛要回話，秦老漢抱著捆曬乾的玉米芯過來了：“給殿下捎點這個，雪國天冷，燒炕比炭火暖，還帶著咱秦家村的味兒。”
靠山村的村民往包裹裡塞乾辣椒，秦家村的人遞來新軋的花生油：
“讓莫沉嘗嘗咱村的手藝！”
“修脫粒機的扳手帶一把，他要是想種地，用著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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