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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礁迷航三方絞殺(1 / 1)

重慶府的晨霧比成都更添三分詭譎,像團化不開的墨汁裹著朝天門碼頭。三丈高的石牌坊在霧中若隱若現,"古渝雄關"四個大字被水汽浸得發暗,恰似這方土地上盤根錯節的利益糾葛。林宇的官船剛轉過野貓峽,十八艘漕幫黑船便從霧中駛出,船首高懸的黑無常旗在江風中獵獵作響,旗角掃過水麵,驚起一群叼著腐食的水鳥,鴉鳴聲中帶著說不出的陰鷙。

那些黑船吃水極深,船舷水線處凝結的鹽霜足有三指厚,在晨光中泛著青白,分明是長期私運海鹽的鐵證。船身漆著的黑色桐油已斑駁,露出底下刻著的水鬼紋——那是漕幫用來震懾水賊的秘紋,此刻卻成了阻擋官船的壁壘。

"將軍,漕幫堵了主航道。"趙猛手扶船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前方碼頭的鹽包堆成七丈高的壁壘,每袋鹽包都印著"川東巡撫衙門"的火漆印,卻在底部用朱砂偷畫著骷髏標記——這正是漕幫"黑無常"私鹽的暗號。鹽包之間架著弩炮,弩箭上塗著青紫色的毒汁,在霧中散發著淡淡的腥氣。

林宇摩挲著火銃槍管,金屬的冷硬觸感讓他想起昨夜在驛站的挑燈夜戰。槍管上鐫刻的蟠龍紋與袖中《軍糧轉運條例》的燙金邊框相映,他忽然瞥見黑船桅杆上的漕幫官印——那枚陳茂親賜的銅印,印紐處竟纏著半根白蓮教的紅繩,顯然劉老大早與多方勢力暗通款曲。

"打開官艙,"林宇突然下令,"請劉舵主上船驗看文書。"他特意將條例展開在迎光處,戶部專用的磁粉在黃綾邊緣形成三道若隱若現的暗紋,這是陳茂偽造聖諭時無法複製的防偽標記。陽光穿過霧靄,在黃綾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碎金。

劉老大帶著三名刀手闖入時,牛皮靴跟碾碎的鹽粒在艙板上留下深色腳印。他的臉色黝黑,左臉一道刀疤從眉骨直貫下頜,正是當年在長江上與水匪火拚時留下的。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案頭的《商軍互保章程》上,瞳孔驟縮——那上麵趙記鹽號的朱砂印,比他昨日收到的周員外密信上的印泥多了兩滴鬆油,顯然是林宇連夜調兌的防偽印記。

"劉舵主對這章程很感興趣?"林宇將條例推過案幾,火銃槍口看似隨意地指向對方膝彎,"按律,貴幫護運新軍商隊可抽一成規費,但阻塞航道..."他抽出袖中清單,新墨未乾的"陳茂三成"批注在燭火下泛著暗紅,"刑部的《鹽引清查條令》第二十七款,私扣官船航道者,斬立決。"

劉老大的手指無意識地摸向腰間短刀,卻觸到刀柄上凸起的骷髏紋路——那是三年前陳茂送他的"黑無常"信物,此刻卻像塊燒紅的炭。他忽然注意到條例邊緣的磁粉反光,與當年見過的真聖旨如出一轍,而陳茂的偽造聖諭隻有兩道暗紋。"好個偷梁換柱!"他咬牙切齒,靴跟碾過清單時,故意留下半個帶血的腳印——那是方才在甲板上處決了一名偷看條例的幫眾,鮮血滴在清單上,將"陳茂"二字染得通紅。

官船剛過銅鑼峽,南岸突然傳來三聲悶響,緊接著濃煙滾滾而起。林宇望著騰空的焦黑鹽袋,知道周員外的西倉已按計劃起火——他讓人在假鹽引底冊中夾的磷粉,此刻正將官鹽與私鹽一同付之一炬。那些漂在江麵的鹽袋,有的印著"官鹽"卻滲著私鹽特有的青灰色,有的標著"商運"卻蓋著陳茂的暗印,恰似陳茂混亂的利益版圖,在大火中漸漸崩塌。

"趙猛,帶五十火銃手走旱路。"林宇展開《川東鹽政圖》,指尖點在"五通橋暗渠"處,那裡用朱砂畫著個骷髏頭,正是三年前蔡知府沉船的位置,"順道去周員外的私宅,把他藏在暗格的《分贓月冊》取來——注意第三頁的醋汁密寫,那是陳茂曆年克扣的明細。"他的聲音沉穩,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仿佛早已看透周員外的種種算計。

趙猛領命而去,腳步聲在甲板上回響。林宇望著他的背影,想起多年來跟隨自己南征北戰的點點滴滴,心中湧起一絲感慨。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前方還有更嚴峻的挑戰等著他。

暮色初合時,無量山方向飄來七十二盞紅燈籠,在霧中擺成北鬥陣。燈籠上畫著的骷髏頭在風中搖晃,仿佛在訴說著死亡的威脅。船底傳來的鐵鏈摩擦聲讓人心驚,趙猛渾身水戰地闖入:"將軍!暗礁群裡纏著碗口粗的鐵鏈,每節都刻著漕幫的水鬼紋!"

江心漩渦中,二十名白蓮教教徒破水而出,骷髏頭彎刀上的磷火在月光下幽藍如鬼火。他們的身上纏著水草,臉上塗著慘白的顏料,宛如從江底爬出的惡鬼。林宇卻不慌不忙,抖出陳茂的"閻王帖"密信——他故意將信末的"協同剿匪"改成"屠儘教徒",並用白蓮教特有的屍油浸泡,信箋展開時散發的氣味讓教徒們瞳孔驟縮。

"朝廷已許我臨機專斷之權。"林宇展開蓋著八百裡加急印的黃綾,磁粉在火光中形成"如朕親臨"的暗紋,"看看這黃綾邊緣的三道暗紋——陳茂的假聖諭可沒有這戶部真印。"他突然指向遠處漕幫碼頭的火光,"劉老大正在燒陳茂的分贓清單,周員外的鹽倉裡,官兵正從暗渠撈出陳茂私藏的五萬引鹽引。陳茂想借你們的手除掉我,卻把你們當成了棋子!"

教徒們麵麵相覷,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他們本以為是替天行道,卻不想隻是陳茂手中的工具。就在這時,趙猛押著周員外闖入,老人懷中掉落的字條上,骷髏印章蓋得歪斜——那是林宇今早用陳茂的印泥,卻故意模仿白蓮教的蓋印手法。"陳茂要拿你們祭旗!"周員外帶著血的嘶喊,讓教徒們的彎刀齊齊轉向北方,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官船在漩渦中劇烈搖晃,林宇望著江北岸的火光漸盛——那是劉老大在焚燒陳茂送的官印,南岸的馬蹄聲則是鹽運使帶著衙役查抄周員外的私宅。他忽然聽見水下傳來木料碎裂聲,正是陳茂讓人埋下的暗礁,此刻正劃破劉老大的一艘黑船。黑船漸漸傾斜,漕幫弟子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落入水中的聲音在寂靜的江麵上格外清晰。

畫舫內,陳茂盯著暗格中消失的蔡知府分贓清單,忽然發現清單夾層裡的磷粉痕跡——那是林宇故意留下的追蹤標記。更讓他心驚的是,周員外的加急信裡,除了聖諭殘頁,還有半片衣角,正是昨夜他派去刺殺林宇的殺手所穿。他的手緊緊攥著暗格的鑰匙,指節泛白,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大人!新軍官船衝過來了!"幕僚的喊聲中,陳茂看見官船甲板上,劉老大的黑旗與白蓮教的紅燈籠正在逼近。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江淮,自己也是這樣看著政敵的船撞上暗礁,卻沒想到今日自己的畫舫,正朝著當年那處暗礁漂去。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些被他算計的官員,那些沉在江底的秘密,此刻仿佛都在向他索命。

江風卷起帷幔,陳茂看見林宇手中的黃綾——那道本該屬於自己的假聖諭,此刻卻因磁粉暗紋而成為真旨。他摸向腰間的鶴頂紅藥瓶,卻發現瓶塞早已被人調換,露出裡麵塞著的蔡知府屍檢報告副本,"誤食私鹽"的結論被紅筆圈住,旁邊寫著"砒霜毒發"四個小字。他的喉嚨像是被人掐住,說不出話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陰謀一點點敗露。

三聲火銃巨響過後,畫舫猛地一震。陳茂感覺腳底傳來的碎裂聲,比當年蔡知府的船難還要清晰。他望著艙外,周員外正被趙猛押著指認自己,劉老大的黑船已經靠攏,而白蓮教的教徒們,正舉著彎刀衝向他的畫舫。幕僚們四處逃竄,張德壽的哭喊聲在耳邊回蕩,卻再也無法喚醒他的鬥誌。

"大人,水漏了!"張德壽的哭喊聲中,陳茂看著湧入艙內的江水,突然笑了——那些混著泥沙的江水,正將他案頭的偽造聖諭、分贓清單、閻王帖一同衝走,就像衝走他在川東經營十年的權謀帝國。他想起自己初入官場時的雄心壯誌,想起每一次算計成功後的得意,卻沒想到最終會敗在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手中。

遠處,林宇的官船穿過層層迷霧,船首的"欽命"黃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他望著漸漸沉沒的畫舫,想起在議事廳看見的陳茂暗格——裡麵除了罪證,還有半幅《川東輿圖》,上麵用朱砂圈著七個暗礁,正是今日三方勢力葬身之處。原來陳茂的陰謀,終究還是葬在了自己畫下的暗礁群裡。

江麵上,火銃聲、喊殺聲漸漸平息,隻剩下江水拍打著船舷的聲音。林宇站在船頭,望著霧散後的重慶府,知道這隻是開始。漕幫、鹽商、白蓮教的勢力雖遭重創,但根基猶在,而陳茂的黨羽也不會就此罷休。但他相信,隻要秉持正義,善用製度的利刃,終能在這波譎雲詭的局勢中,為川東百姓辟出一片青天。

晨霧散儘,陽光灑在江麵上,波光粼粼。林宇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艙內,開始部署下一步的計劃。等待他的,將是更嚴峻的挑戰,但他已做好準備,迎接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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