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後,當林夏把修複技藝傳給弟子時,總會指著那卷《輞川彆業詩》說:“真正的修複,不僅是修補紙張的破損,更是延續文人的精神。就像這卷詩,它經曆了宣和之亂、靖患之難,卻依然能在江南的煙雨裡綻放墨香——這就是我們中華文明的力量啊!”她的弟子們會注意到,每當這時,書齋裡的蟾蜍硯滴總會對著那卷古軸,仿佛在靜靜聆聽跨越時空的對話。
雨停了,江南的陽光透過“墨香齋”的窗欞,灑在案頭那卷剛被專家鑒定為唐代真跡的古詩卷軸上。紙張的黃褐色在陽光下愈發清晰,行書字跡仿佛活了過來,在紙麵上流轉。林夏輕輕撫摸著卷軸邊緣,指尖傳來紙張的粗糙質感,心中卻仍有一絲不安縈繞——劉老板雖已放棄,可她總覺得這卷軸背後,還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天清晨,林夏像往常一樣來到鋪子,準備對卷軸進行更細致的修複記錄。她戴上白手套,將卷軸緩緩展開,陽光透過放大鏡,在詩句旁的空白處投下光斑。忽然,他注意到“孤帆遠影碧空儘”這句詩的右側,有一個極其微小的符號,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那符號像是一個簡化的“山”字,又帶著幾分扭曲,邊緣被歲月磨得有些模糊,若不是光線恰好落在那裡,恐怕永遠不會有人察覺。
林夏心中一緊,他立刻找來高倍放大鏡和專業的照明設備,仔細觀察那個符號。符號周圍的紙張顏色與其他地方略有不同,似乎是用一種特殊的顏料繪製,經過多年的氧化,才變得如此隱蔽。他又翻閱了大量關於唐代古籍符號的資料,卻始終沒有找到與之匹配的記錄。
“難道這是某個秘密組織的標記,還是詩人留下的特殊線索?”林夏喃喃自語,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他想起周老曾說過,這卷軸是從一個老戶人家收來的,或許那個老戶人家知道符號的秘密。於是,他立刻聯係周老,詢問關於那個老戶人家的更多信息。
周老回憶了許久,才緩緩說道:“那戶人家姓陳,住在江南郊外的一個小村莊裡。當年我去收卷軸時,陳家老人已經病重,他隻說這卷軸是祖上傳下來的,要好好保管,至於其他的,就沒再多說。後來我再去那個村子,卻發現陳家已經人去樓空,不知道搬到哪裡去了。”
線索似乎就此中斷,但林夏並沒有放棄。他決定親自去那個小村莊看看,或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幾天後,林夏收拾好行李,按照周老所說的地址,來到了江南郊外的陳家村。村子不大,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可空氣中卻透著一股荒涼的氣息。許多房屋都已破舊不堪,路上也很少見到行人。
林夏挨家挨戶地打聽陳家的消息,村民們卻都搖頭表示不知道,有些人甚至還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就在他快要失望的時候,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悄悄拉住他,把他帶到了自家的小院裡。
“公子,你找陳家做什麼?”老奶奶壓低聲音問道,眼神中滿是擔憂。
“我想了解關於一卷唐代古詩卷軸的事情,那卷軸是陳家的傳家寶。”林夏誠懇地說道。
老奶奶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陳家當年是村裡的大戶,可十幾年前,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一夜之間就搬走了,走得很匆忙,連家裡的東西都沒帶走多少。後來有人說,陳家是因為那卷卷軸,才惹上了麻煩。”
“麻煩?什麼麻煩?”林夏追問。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知道那些人來了好幾次,把陳家翻了個底朝天,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老奶奶頓了頓,又說道,“對了,陳家院子裡有一棵老槐樹,當年陳家老人說,那棵樹下藏著東西。不過後來那院子被人買走了,現在裡麵住的是一個外地來的男人,看起來凶巴巴的,你可彆輕易去招惹他。”
林夏謝過老奶奶,心中有了主意。他悄悄來到陳家舊院外,院子的大門緊閉,院牆很高,上麵還拉著鐵絲網。他繞到院子後麵,發現有一個小窗戶沒有關嚴,於是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往裡看。
院子裡雜草叢生,那棵老槐樹長得枝繁葉茂,樹下有一塊明顯被翻動過的土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拿著鐵鍬在樹下挖掘,他穿著黑色的衣服,臉上帶著不耐煩的神情。林夏認出,那個男人正是之前跟著劉老板來墨香齋搗亂的人之一。
“難道他們也在找卷軸相關的東西?”林夏心中一驚,他立刻拿出手機,想要拍下證據,可就在這時,男人突然轉過身,發現了窗外的林夏。
“誰在那裡!”男人大喝一聲,拿起鐵鍬就朝窗戶跑來。
林夏嚇得轉身就跑,男人在後麵緊追不舍。村子裡的小路錯綜複雜,林夏慌不擇路,跑到了一片竹林裡。竹林茂密,光線昏暗,他不小心被腳下的石頭絆倒,摔在地上。男人很快追了上來,舉起鐵鍬就要朝她拍下來。
就在這危急時刻,一個身影突然從竹林裡竄出來,一腳將男人手中的鐵鍬踢飛。林夏抬頭一看,竟是文化局的李主任。
“李主任,您怎麼會在這裡?”林夏驚訝地問道。
“我放心不下你,就跟著過來了。”李主任一邊與男人搏鬥,一邊說道,“這些人肯定是劉老板派來的,他們還沒死心,想要找到卷軸的秘密。”
男人見打不過李主任,轉身就跑。李主任也沒有去追,而是扶起林夏,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您,李主任。”林夏感激地說道,“剛才那個男人在陳家舊院的老槐樹下挖掘,他們肯定是在找什麼。”
李主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這卷軸背後的秘密不簡單,我們得儘快查明真相,保護好這珍貴的文化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