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藤穀遇狼_燭火映河山_线上阅读小说网 

血藤穀遇狼(1 / 1)

野山坪的任務堂石牆上,那張“血藤穀采藥”的任務紙被山風吹得簌簌響。沈硯抬手按住紙頁,指尖撫過“危險等級:中”的朱印,指腹磨過粗糙的麻紙——他的掌心有層薄繭,是常年鍛器和煉體磨出來的,此刻正隨著呼吸微微發熱。

“沈硯,你煉體四層的力氣,對付鐵脊狼綽綽有餘。”雲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少年正用布條纏緊玄鐵劍的劍柄,布條下隱約露出道淡金色的紋路,那是聚氣境修士才有的靈力凝痕,卻被他刻意用灰泥遮掩了。

沈硯回頭時,正撞見雲澈往劍穗裡塞了塊青石——這是他隱藏修為的法子,用重物壓製聚氣境特有的輕盈感,讓動作看起來和煉體四層彆無二致。“彆大意,”沈硯從工具袋裡倒出堆零件,有鏽鐵環、斷鏈、還有半塊磨尖的玄鐵片,“張執事說過,血藤穀的妖獸近年越來越凶。”

蘇雲蹲在地上整理藥簍,指尖正捏著片紫線草的葉子,草汁在指縫間凝成淡紫色的珠:“我用七步倒泡了這柄骨匕,”她舉起那柄三寸長的獸骨匕首,匕尖泛著冷白的光,“尋常妖獸挨一下,半個時辰內站不起來。”她手腕翻轉間,匕首在晨光裡劃出道殘影,竟是煉體三層才有的“腕勁”。

石磊背著個比他人還高的背簍,裡麵裝著他從礦場撿的尖石,石棱被打磨得鋒利如刀。“我爹教過‘石牢陣’,”他黝黑的手指在地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圈,“三塊石頭就能堵死妖獸的路。”

四人組隊出發時,鐵蹄騾的蹄子踏過青石板,發出“篤篤”的響。沈硯特意將林青禾安置在李老的鐵匠鋪旁——那裡有常駐的雜役,更重要的是,鐵匠鋪的玄鐵砧能屏蔽微弱的魔氣,他總覺得那具傀儡對邪祟有種莫名的感應。

血藤穀的入口藏在道瀑布後,水珠濺在玄鐵上,蒸起細碎的白霧。雲澈率先穿過水簾,玄鐵劍在潮濕的空氣中劃過,帶起道清晰的破空聲:“左側石灘有狼糞,還熱著。”

沈硯彎腰撥開叢血藤,藤蔓表麵的細刺紮進掌心,滲出血珠——煉體四層的肉身雖能抵禦尋常刀劍,卻擋不住這種帶著微弱毒性的植物。“這藤汁能讓傷口發麻,”他用布巾擦去血珠,“正好用來做陷阱。”

他取過那枚鏽鐵環,往環內側嵌了圈血藤刺,又用斷鏈將鐵環拴在崖壁的老樹上。“鐵脊狼的嗅覺靈,會繞開血腥味,”沈硯調試著機關的靈敏度,鐵環的卡扣發出“哢嗒”輕響,“但它們貪食血藤花的蜜,一定會從這兒過。”

石磊已經在石灘上忙活起來,他將背簍裡的尖石一塊塊塞進石縫,每塊石頭都卡得嚴絲合縫,形成道半人高的石牆。“我在磐石郡的礦洞學的,”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哪怕是三階妖獸,也得費些勁才能撞開。”

蘇雲則往藥簍裡鋪了層乾草,指尖輕點間,幾株血藤花已經被小心地采下,根莖處還裹著濕潤的泥土:“這種花離了土就會枯萎,得帶著根須保存。”她的動作輕柔卻迅速,顯然練過類似的采集術。

忽然,石灘深處傳來“窸窣”聲。雲澈猛地按住沈硯的肩,玄鐵劍已經橫在胸前——三隻鐵脊狼正從石縫裡鑽出來,領頭的那隻毛色發灰,脊骨處高高隆起,像嵌了塊玄鐵甲片,獠牙上掛著的碎肉還在滴水。

“煉體五層的成年狼。”沈硯低聲道,掌心的繭子又熱了幾分。他能感覺到氣血在經脈裡翻湧,這是煉體境麵對強敵時的自然反應。

雲澈沒說話,隻是手腕微沉,玄鐵劍的劍尖斜指地麵——這是《裂石拳》的起手式變種,看似防禦,實則能在瞬間爆發出刺擊的力量。他刻意收了靈力,讓動作看起來比尋常煉體四層稍快些,卻不至於暴露聚氣境的底蘊。

領頭狼忽然發出聲短促的嚎叫,另外兩隻狼立刻分向兩側。沈硯眼疾手快,拽起身邊的血藤猛地一拉,藤蔓如鞭子般抽向左側的狼,給了石磊堵截的機會。少年抱著塊三十斤重的岩石,硬生生砸在狼的前腿上,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那狼發出痛嚎,卻仍掙紮著要撲上來。

“用這個!”沈硯扔過去枚鐵環。石磊會意,將鐵環套在狼的脖頸上,用力一擰,鐵環上的血藤刺立刻紮進狼的皮肉。那狼吃痛,動作頓時遲緩,被石磊趁機騎在背上,死死按住腦袋。

右側的狼已經繞到蘇雲身後,腥臭的氣息噴在她的頸側。少女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猛地矮身,骨匕反手刺向狼腹。匕尖沒入寸許,那狼踉蹌著後退,綠色的毒汁順著傷口蔓延,皮毛很快泛起層灰敗的顏色。

“七步倒起效了。”蘇雲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眼底卻沒什麼輕鬆的神色,“但這狼的體型比書上寫的大,毒性可能不夠。”

話音未落,領頭狼已經撲向雲澈。它的速度極快,脊背上的硬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顯然是打算用鐵脊硬接玄鐵劍。雲澈的劍忽然變向,避開硬抗的勢頭,轉而用劍脊砸向狼的鼻梁——那裡是鐵脊狼為數不多的弱點。

狼吃痛,仰頭的瞬間露出了咽喉。雲澈的玄鐵劍正要刺出,卻忽然收了半分力——他差點忘了,自己不能暴露聚氣境的靈力。就是這半分遲疑,讓狼抓住了機會,轉身就往沈硯設下的陷阱衝去。

“小心!”沈硯高喊。他能看到狼眼裡閃過的狡黠,這畜生竟是想引他們靠近,再用鐵脊反擊。

雲澈的玄鐵劍再次揮出,這次他沒再留力,聚氣境的靈力順著手臂微微流轉,劍速陡然快了半分,精準地劈在狼的後腿關節處。那狼慘叫著撲倒在地,正好撞在沈硯埋下的鐵環上。

“哢嗒!”鐵環應聲閉合,血藤刺深深紮進狼的皮肉。但出乎所有人意料,那狼竟發出聲淒厲的嚎叫,眼白瞬間布滿血絲,周身隱隱泛起層黑霧。

“是魔氣!”沈硯心頭一緊。他曾在修複影閣法器時見過這種黑霧,沾染了魔氣的妖獸會變得狂暴無比,甚至能短暫突破境界限製。

被夾住的狼猛地弓起身子,竟硬生生掙斷了後腿的骨頭!斷裂的骨茬刺破皮膚,帶著黑色的血噴濺出來,它拖著殘軀撲向最近的蘇雲,嘴裡的獠牙泛著詭異的紅光。

“沈硯!”蘇雲的骨匕已經刺空,正被狼逼得連連後退。

沈硯的氣血瞬間提到極致,煉體四層的力量全部爆發出來。他抓起塊岩石,用儘全身力氣砸向狼的側臉。岩石碎裂的同時,狼的動作也頓了頓。就是這片刻的間隙,雲澈的玄鐵劍終於刺中了它的咽喉。

劍刃沒入三寸,黑色的血順著劍槽湧出。那狼抽搐了幾下,終於不再動彈,但眼裡的紅光卻遲遲沒有散去,反而像活物般在瞳孔裡盤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石磊癱坐在地上,手還在止不住地發抖。他的胳膊被狼爪劃開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珠正爭先恐後地往外湧。

蘇雲立刻掏出傷藥,撒在石磊的傷口上:“這血裡有邪性,得用艾草熏過的布包紮。”她的指尖觸到傷口時,血珠竟像遇到了烙鐵般縮回幾分,“果然是魔氣,會腐蝕肉身。”

沈硯蹲在狼屍旁,用玄鐵片小心翼翼地撥開狼的眼皮。那抹紅光已經消散,但他能感覺到指尖殘留著種陰冷的觸感,和影閣法器上的蝕金粉氣息如出一轍。“影閣的魔氣,怎麼會出現在雪龍郡的妖獸身上?”

雲澈用劍挑開狼的鐵脊,裡麵的骨頭竟呈現出種灰黑色,像是被毒素侵蝕了許久:“可能不止這一隻。”他的聲音有些沉,握著劍柄的手指關節泛白——剛才為了擊殺魔化狼,他終究還是動用了絲聚氣境的靈力,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沈硯的目光已經落在他的手腕上。

“你的劍……”沈硯欲言又止。

雲澈避開他的視線,轉身去收拾狼屍:“先采藥,回去再報給李老。”他刻意加快了動作,玄鐵劍剝取狼皮的手法利落得不像煉體四層該有的水準,卻又在最後關頭故意放慢,像是在掩飾什麼。

蘇雲默默采完最後一株血藤花,藥簍裡的花朵在陽光下泛著暗紅色,像極了凝固的血。“我爹說過,魔氣最喜歡附著在怨氣重的生靈身上,”她忽然開口,“這鐵脊狼的巢穴附近,說不定有什麼東西。”

石磊已經用布巾包紮好傷口,正幫著雲澈剝狼爪:“礦場的老礦工也說,十年前影閣的人來過雪龍郡,好像在黑風口埋過什麼東西。”

沈硯沒說話,隻是從工具袋裡掏出羅盤。盤麵的指針還在微微顫動,指向黑風口的方向,比來時劇烈了數倍。他忽然想起林青禾——那具融合了殘魂的傀儡,會不會也和這些魔氣有關?

回程時,夕陽把石灘染成了血色。沈硯背著裝滿血藤花的藥簍,能感覺到花朵的根莖在包裡微微顫動,像是在懼怕什麼。雲澈走在最前麵,玄鐵劍的劍穗偶爾會閃過絲淡金色的光,又很快隱去。蘇雲在清點藥草,石磊則時不時回頭望一眼血藤穀的方向,眼裡滿是後怕。

走到瀑布附近時,沈硯忽然停下腳步:“雲澈,剛才那劍……”

少年的背影僵了下,隨即轉過身,臉上帶著慣有的桀驁:“怎麼?覺得我藏了實力?”他刻意挺了挺胸,讓氣血在體表微微浮動,看起來和煉體四層的氣勢彆無二致,“我哥教過我幾招巧勁,對付妖獸管用。”

沈硯看著他眼底的慌亂,忽然笑了:“巧勁也得有底氣。剛才那下刺喉,角度準得不像巧合。”他沒再追問,隻是拍了拍雲澈的肩,“不管你藏了什麼,下次彆太冒險。”

雲澈的喉結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嗯”了聲。陽光穿過瀑布的水幕,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竟讓人看不出真實的情緒。

回到野山坪時,雜役正坐在鐵匠鋪門口打盹,林青禾依舊站在石凳上,月白的裙衫被風吹得輕輕晃動。沈硯走過去,替她拂去落在肩頭的草屑,指尖觸到她的皮膚時,忽然感覺到絲極淡的暖意——這具傀儡,竟比來時溫熱了些許。

“李老在裡麵。”雜役揉著眼睛說,“剛才還問你們回沒回來。”

雲澈把狼屍往地上一扔,玄鐵劍歸鞘的聲音在暮色裡格外清晰:“正好,把魔氣的事報給他。”

沈硯最後看了眼羅盤,指針已經指向鐵匠鋪的方向,顫動卻漸漸平息。他忽然覺得,這野山坪的平靜,或許隻是層薄薄的石皮,底下藏著的礦脈,遠比他們想象的複雜。而他和雲澈,還有蘇雲、石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觸碰到了石皮之下的秘密。

鐵匠鋪的燈火亮起時,沈硯仿佛聽見了李老鍛鐵的叮當聲,混著遠處若有若無的狼嚎,在山坳裡久久回蕩。他知道,血藤穀的任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那些被魔氣侵染的妖獸,影閣殘留的痕跡,還有雲澈隱藏的秘密,都像未鍛的礦石,終將在野山坪的錘煉下,顯露出最本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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