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
張狂愣在原地,看著護心鏡上那道細細的劍痕,臉色漲得通紅,卻隻能抱拳道:“多謝手下留情。”
第二個對手,是聚氣五層巔峰的雷虎。此人練的是硬功,雙拳能碎石裂鐵,一身橫練功夫在聚氣境罕逢敵手。他深知雲澈劍法靈動,索性不閃不避,雙拳緊握,周身泛起土黃色的靈光,竟是要以硬碰硬。
“雲澈師弟,嘗嘗我的‘猛虎破山拳’!”雷虎咆哮一聲,雙拳齊出,拳風帶著虎嘯之聲,將雲澈周身的退路儘數封鎖。
雲澈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雷虎的根基紮實,是個可塑之才。他不再躲閃,青禾劍豎在胸前,靈力順著鴻蒙青禾體運轉,劍身泛起層層疊疊的青光,如同青禾成浪。
“青禾·穿葉!”
劍光陡然變快,不再追求防禦,而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穿過雷虎的拳影,劍尖如同春雨點破水麵,輕輕落在他的拳峰上。這一劍看似輕飄飄的,卻帶著股穿透性的巧勁,雷虎隻覺拳頭上的靈力瞬間潰散,整條手臂都麻了。
“我……”雷虎還想再打,卻被雲澈輕輕搖頭製止。
“你的拳勁剛猛有餘,卻少了收放自如的韌性。”雲澈道,“就像禾苗,既能迎風不倒,也能彎腰避雨,一味強硬,反而易折。”
雷虎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拱手道:“多謝師弟指點!”
第三個對手,是聚氣六層的柳媚。她是聚氣境中少有的女弟子,慣用一條軟鞭,招式刁鑽詭異,身法靈動不輸雲澈。軟鞭在她手中如同活過來的毒蛇,時而化作漫天鞭影,時而直取要害,讓人防不勝防。
“雲澈師弟,可彆小看女子哦。”柳媚輕笑一聲,軟鞭帶著破空之聲抽向雲澈的手腕,顯然是想先奪下他的青禾劍。
雲澈腳下步伐變幻,如同踏在青禾田埂上,每一步都恰到好處地避開鞭影。他手中的青禾劍不再主動攻擊,隻是隨著身形轉動,劍光如幕,將軟鞭的攻勢儘數擋在外麵。
“青禾·織網!”
劍光忽然變得密集,如同青禾的枝葉相互交錯,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防禦網。柳媚的軟鞭一次次抽在劍光上,卻始終無法突破,反而被劍網反彈的力道震得手臂發麻。
她心中焦急,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軟鞭上,軟鞭瞬間暴漲三尺,帶著血色紅光直刺雲澈心口,竟是拚命的招式。
雲澈眉頭微蹙,不再留手。青禾劍上的青光驟然凝聚,劍尖處仿佛開出一朵青色的禾花。
“青禾·破蕾!”
劍光一閃而逝,如同禾苗破土而出,精準地斬在軟鞭的血色紅光上。隻聽“啪”的一聲,軟鞭上的紅光瞬間潰散,柳媚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數步,看著軟鞭上的裂痕,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我輸了。”柳媚收起軟鞭,神色複雜地看著雲澈,“你的劍法,已臻化境。”
三戰三勝,且皆是完勝,雲澈的表現讓整個試煉場都沸騰了。弟子們看著擂台上那個白衣勝雪的身影,隻覺心神激蕩——聚氣七層,卻能輕易戰勝聚氣六層,甚至能指點聚氣五層的硬功高手,這等實力,恐怕已無限接近凝元境!
大比結束,白玉榜單前圍滿了人。當玄塵長老用靈力將“雲澈”二字刻在榜單頂端時,廣場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雲澈師兄第一!實至名歸!”
“三個月連破四層,還有鴻蒙青禾體,這是要逆天啊!”
“我就說他能行!青禾劍法太帥了!”
陸明宇和楚清瑤擠到雲澈身邊,前者拍著他的肩膀大笑:“好小子,藏得夠深啊!聚氣七層就有這實力,等你到了凝元境,怕是連長老都能比劃比劃了!”
楚清瑤也笑著點頭:“恭喜你,雲澈師弟。你的鴻蒙青禾體,倒是與青禾劍相得益彰,難怪劍法能有這般境界。”
雲澈正想回應,目光卻不經意間掃過人群外圍。沈硯站在那裡,背對著榜單,肩膀微微顫抖。他的手緊緊攥著拳頭,指縫間竟滲出了血絲,與他蒼白的臉色形成刺目的對比。
一陣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塵土,沈硯忽然猛地轉身,快步離開,背影在陽光下拉得很長,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孤寂與偏執。
雲澈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他能感覺到,沈硯體內的靈力波動越來越紊亂,那股陰邪的黑氣,似乎比三個月前更重了。
而此時的沈硯,正一路狂奔回自己的竹樓。他衝進修煉室,反手鎖死石門,從懷中掏出那枚黑色晶石。晶石上的黑氣比往日更加濃鬱,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卻讓他眼中泛起病態的渴望。
“鴻蒙青禾體……”沈硯喃喃自語,聲音裡充滿了嫉妒與不甘,“憑什麼?憑什麼他能有這般體質?我明明也很努力……”
他將黑色晶石死死按在丹田處,瘋狂地吸收著其中的黑氣。劇烈的疼痛傳來,經脈仿佛被萬千鋼針穿刺,可他卻咧開嘴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不會輸的……”他猩紅的眼睛盯著石門的方向,“雲澈,等著吧,我會讓你知道,旁門左道,也能勝過你的所謂正道!”
黑氣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體內,修煉室的石壁上,那些扭曲的黑色紋路越來越清晰,仿佛一張擇人而噬的巨網,將他徹底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