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石室角落的暗門突然炸開,碎石紛飛!一道蒼老的身影從煙塵中衝了出來,速度快得像道閃電。那人穿著件破爛的道袍,袍子上沾滿了黑灰,甚至有幾處被灼燒的破洞,露出底下同樣破舊的中衣。他的頭發和胡子都白了,亂糟糟地糾結在一起,臉上布滿了皺紋和乾涸的血跡,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像兩口深井,沉澱著歲月的威嚴和憤怒。
他手裡握著一把金色的長劍,劍身足有三尺長,上麵刻著兩個古篆——“鎮魔”,劍身在昏暗的石室裡泛著淡淡的金光,將周圍的魔氣逼得連連後退。
“李青山!你這個叛徒!”
蒼老的聲音如同驚雷,炸得整個石室都在顫抖。他一揮金劍,一道丈許寬的金光劈向陣法,金光所過之處,青黑色的魔氣如同冰雪遇陽,瞬間消融,發出“滋滋”的聲響。
李老顯然沒料到暗門會突然炸開,嚇得連連後退,骨杖在地上劃出深深的溝壑:“不可能!鎖魂陣怎麼會失效?那可是用你半條命的靈力布的!”
“多虧了雲澈身上的清心玉。”老者的金光如同屏障,將雲澈和蘇雲護在後麵。他正是失蹤已久的院長林蒼瀾!此刻他的氣息雖然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那玉是用我的心頭血養的,能淨化一切邪祟。剛才它在外麵震動,我就知道有自己人來了。”
他的目光落在沈硯身上,眼神裡充滿了痛心和惋惜:“這孩子本是個好苗子,心性堅韌,可惜了……李青山,你可知蝕心魔魂一旦徹底覺醒,會吞噬多少修士的神魂?三百年前的礦洞慘案,難道還沒讓你醒悟嗎?”
“醒悟?”李老的臉色變得猙獰,骨杖上的骷髏頭再次亮起綠光,“我醒悟的是,弱肉強食才是天道!你以為我願意一輩子待在這野山坪?願意看著雪郡的修士被四大宗門踩在腳下?我要的是至高無上的力量!要讓整個雪郡都敬畏我!”
“你不是想要力量,你是被魔氣侵蝕了心智!”林蒼瀾的金劍指向李老,劍尖的金光凝聚成一點,如同太陽,“三百年前,你偷偷修煉禁術,被蝕心魔魂纏上,是我求著院長饒你一命,把你貶到這裡反省。我以為你能改過自新,沒想到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李老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像是被戳中了痛處,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是又怎麼樣?我就是被魔氣侵蝕了又如何?至少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像你,一輩子守著這破學院,守著那些可笑的規矩,最後還不是被我關起來當養料?”
他舉起骨杖,骷髏頭的眼眶裡射出兩道碗口粗的魔氣,如同兩條黑龍,直刺林蒼瀾:“今天我就讓你們師徒倆,一起成為殘魂的養料!”
“鎮魔!”
林蒼瀾大喝一聲,金劍上的古篆突然亮起,金光暴漲,如同升起一輪小太陽。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迎向那兩道魔氣,金光與魔氣在石室中央劇烈碰撞,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轟隆——!”
整個石室都在搖晃,穹頂的碎石簌簌往下掉,陣法的光芒劇烈波動,青黑色的魔氣如同潮水般退去又湧來。金光與魔氣碰撞的地方,空氣都在扭曲,發出刺耳的尖嘯,蘇雲被氣浪掀得再次撞在石壁上,眼前發黑。
雲澈趁機衝到沈硯身邊,青禾劍的青光源源不斷地注入他的體內,試圖壓製殘魂。沈硯的身體還在顫抖,魔劍掉在地上,雙手無意識地抓著雲澈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咽,像個迷路的孩子。
“院長,現在怎麼辦?”蘇雲扶著搖搖欲墜的林蒼瀾,他剛才硬接了李老一擊,嘴角也溢出了鮮血,臉色蒼白得像紙。
林蒼瀾咳出一口血,染紅了胸前的破袍:“李青山已經徹底入魔,實力達到了靈韻境巔峰,我們不是對手。”他指著石室另一側一道不起眼的石門,“那裡有一條密道,是我當年以防萬一挖的,能通往後山的竹林。你們快帶著沈硯從那裡走,我來拖住他!”
“那您怎麼辦?”雲澈的聲音有些哽咽,他看著林蒼瀾破舊的道袍,看著他花白的頭發,想起小時候院長還抱過他,笑著說“這孩子有靈性”。
“我自有辦法脫身。”林蒼瀾拍了拍他的肩,眼神變得無比堅定,“記住,一定要看好沈硯,不能讓他再被李青山控製。殘魂在他體內還沒完全穩固,找個乾淨的地方,用清心玉的力量慢慢淨化,或許還有救。等我找到機會,會去找你們的。”
“吼——!”
李老的魔氣再次暴漲,如同黑色的巨浪,幾乎要衝破林蒼瀾的金光屏障。石室的牆壁開始出現裂縫,陣法的光芒忽明忽滅,顯然撐不了多久了。
雲澈知道不能再猶豫。他背起昏迷的沈硯,沈硯很輕,身體冷得像塊冰,隻有胸口還有一絲微弱的起伏。他對蘇雲和林蒼瀾深深鞠了一躬:“你們保重!”
然後,他轉身衝進了那條通往後山的密道,身後傳來林蒼瀾與李老激烈的打鬥聲,還有李老瘋狂的嘶吼:“抓住他們!彆讓蝕心容器跑了——!”